这些事都被李绩记录下来,包括太子殿下在京兆府问询近来的进展。
殿下是担心被闭塞言路?其实只要殿下这么做了,就没人敢闭塞言路。
也没人敢在殿下耳边谗言,因只要殿下是一个能够亲自问询关中各县的要事的储君。
那么朝野上下的官吏,都会紧着头皮办事。
就算是有过错,也必定会如实禀报。
谁要是敢瞒着太子,事后必定会被一群脚踏实地办事,又进取心强的官吏,活活骂死也说不定。
朝野清明是好事,东宫储君监理朝政这些天,众人都很忙。
得知昨日,东宫储君亲自去京兆府过问了事由,这些天三省六部的官吏办事更勤快了,他们不敢怠慢。
今天下了早朝,李承乾与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就在崇文殿商议着。
表格放在面前,这是今年的账目,朝中各项开支都在眼前。
李承乾看到父皇秋猎所用粮草与财帛,包括修缮骊山行宫种种用度费了三万贯之巨,不免叹息一声。
房玄龄道:“好在这些天朝中的禄米都结清了,余下的可以用在来年。”
泾阳的作坊经营一年才一万贯有余,还抵不过父皇一场秋猎的开销,几万大军在外人吃马嚼,都是粮草的消耗。
还有自贞观四年开始,这位父皇免除了对蓝田,高陵,灞上,三原,醴泉几县三年的赋税。
因此关中大丰收,其实收缴的田赋也没多少。
本来中枢所在,关中各县应该是重要的赋税来源。
可不仅如此,中原各地的赋税收缴依旧困难不说,免除赋税的地区还不少。
两头犯难,父皇秋猎每多进行一天,粮秣的消耗便多一天。
从生产关系上来说,从军入军都是一种脱产的状态,跟随父皇而去骊山的几万人都属于脱产状态。
大唐的府兵制还算好的,闲时可以耕种,一旦战事起,便要入军。
薄弱的底子下,这种低成本的府兵制很适合当下。
如果是常驻兵马,那么就会有上百万的人脱产,而脱产的人不存在生产任务,靠着赋税养活。
兵马越多消耗的赋税也就越大。
中原依靠长江黄河的小农经济其实并不强韧。
李承乾头疼地看着这些账目,唯有沉默。
长孙无忌道:“如此说来今年的各项开支结算完,休沐前就可以归档了?”
房玄龄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子。
随后舅舅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李承乾道:“朝中有入关的税吗?”
“殿下是讲入市的税吗?”
李承乾拿出一份奏章,道:“这是孤让徐孝德去坊间查问的。”
看眼前一个房相,一个舅舅,两人都是疑惑的神色。
又解释道:“徐孝德,两位可能不记得了,就是孤的东宫属官,前些天还冒冒失失带着应国公来东宫寻孤辞官来着。”
房玄龄了然点头。
随后长孙无忌接过奏章看了起来,一直以来西域人或者突厥人,卖马匹也好,或者是卖水果玛瑙玉石,都赚取了不少钱。
李承乾低声道:“孤也清楚这天下万千庶民仅靠着手中的富余,他们活着已很不容易了,因此在不增加赋税,或者各项课税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开源节流。”
“所谓节流……”说到这个节流又是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节流最大的问题就是父皇。
只要父皇不乱钱,这个节流的问题是不大的。
李承乾改口道:“节流的事就先不论了,我们来谈谈开源如何?”
房玄龄点头道:“殿下请讲。”
“其实此事说来还是皇叔与我说的,他说西域人与突厥人赚了我们中原人的很多钱,因此皇叔对此事记恨已久,有朝一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房玄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