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的黑眼睛睁得大大的。
明亮的火光透过电视画面映入那澄澈的瞳孔,摇曳不停,如同冉冉升起的朝阳。
“吴爷爷,以后我也要成为那样的大侠!行侠仗义,救好多好多人!”
老人用骨瘦如柴的手指摸着孩童的后脑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最后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好,好……”
画面一转。
孩童长大了些许,小脸依旧稚嫩,却不再像当初那样开心。
他咬着后槽牙,拼命地奔跑,不顾下人的阻拦,一路冲进豪华别墅的会客室。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孩童冲着尚且年轻的江家主发出愤怒的质问:“吴爷爷病了呀,为什么不能接他下山看病?!”
江家主正在会客,孩童不依不饶的吵闹让热络的气氛变得非常尴尬,气得江家主拿起一个花瓶砸在地上。
啪!
听到动静的下人们纷纷涌上前,拽住暴躁的孩童。
孩童拼命尖叫、大喊、发出无助的恳求,手指用力扣住门沿,被坚硬的锁扣刮出一道道血痕。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讳莫如深地说了这么一句:“大少爷啊,您可别再闹了,深山守墓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到死也不能离开,毕竟吴先生是……”
后面的话孩童没有听清。
身强力壮的保镖拽着手臂将他拖走,他毫无反抗之力,眼睁睁看着书房的门再次合上。
而在客人面前丢脸的江家主,也在门缝彻底闭合前,朝他投来厌恶的一眼:“这么多人连个小孩子都看不好,把他关进禁闭室!”
孩童被关进阴森黑暗的禁闭室,一天一夜不给食水,被放出来没多久,就发起高烧。
等他退烧,意识清醒,已经是几天后了。而他所心心念念的吴爷爷,也在他高烧不退的那几天病逝。
画面再一转,孩童的脸上不再有欢笑,变得阴郁沉闷。
有天他从后花园经过,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怔了怔快步赶去。
结果一走过去,就看见亭子旁边战战兢兢地站着一大堆人。有人痛得浑身痉挛,被堵住嘴捆得结结实实。
艳红的鲜血飞溅在青石砖和杂草,一柄沾血的斧头立在木桩上,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孩童在那一刻彻底呆住,恐惧与惊慌交杂在一起,他听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尖锐高昂的质问声脱口而出:“住手——!”
这一声叫喊,吓到了无数人。
发现孩童的下人们连忙冲过来,挡住孩童的眼睛,欲要把他拖走。
孩童又开始挣扎,可就像之前无数次挣扎无果时一样,他怎么都挣不开这些结实粗壮的臂膀。
直到谁苦涩地在他耳边低声劝道:“大少爷啊,那个人偷了江家的东西,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必须这么处理,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再这么闹下去,那人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规矩,规矩,又是规矩。
忤逆江家被废是规矩,下人犯错被打被罚是规矩,江家人必须听从族规是规矩。
哪来这么多该死的规矩?!
诸如此类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愤恨的火焰在孩童心中燃烧,终于在一次上山祭祖时彻底爆发。
起因是庄重肃穆的祭祖期间,一名江家子弟被拘束得久了,欲.火难耐,和身边的随从擦枪走火,并相约每晚在小树林中私会。
这事被江家主得知,当场大发雷霆,寒冬腊月把他们丢进结冰的河里,意在按规矩洗掉这些人身上的污秽。
而后把冻得脸色青白、毫无知觉的两人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