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神有一部分落在了他身上。
他在想着妈妈。
而虫母是最能接收到子嗣的情绪的。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阿尔斯兰无法形容,只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挣扎。精神海洋之中静谧如初,虫母贴心的并没有戳破自己的孩子,只是在一只蝶翼被清洗干净后缓慢的收回了翅膀。
“另一只呢?”泽维尔声音低哑。
阿尔斯兰摇了摇头:“一周之内只能清洗一只,如果再次动用精神力你会受不了的,泽维尔。”
他语气柔和,说着泽维尔一直以来抗拒的事情。
“你并不想变成妈妈的虫子,不是吗?”
精神力被彻底损坏的虫族基因会返溯到虫族的原始时期,脑海中只剩下了妈妈。这样的虫族战士多半是在战场上受伤之后的虫子。
泽维尔并不希望这样,即使是阿尔斯兰清楚泽维尔的基因和他的其他孩子们不同。
精神连接悄无声息的中断,等到泽维尔抬起眼时精神海洋之中的蝶翼已经化为光点消失,随着虫母话语落下,刚才的一切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伸手按了按额角,要不是精神力的亏损,好像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
来参加作战会议的虫族们发现今天指挥官阁下好像在走神,一向冷漠英俊的面容微微有些沉凝,在示意他们讨论之后居然失神了一瞬。虽然只有短短的刹那,但是对于这位严苛的指挥官来说已经是极为不可思议的场景了。
副手们都知道大人在作战上的严厉要求,此时偷偷互相看了眼忍不住都有些奇怪。
“泽维尔大人这是怎么了?”
“还是第一次见大人这个样子。”两个虫族副手在精神海中偷偷交流,只是目光却不敢瞥向敏锐的高等虫族,以防被发现。
泽维尔意识到自己失神,眉头微皱了一下强迫自己将心神从昨晚的事情上收回来,目光落在面前的光脑立体图上。
面前就是马略加拉城的地图,按照计划他们明天就会突袭。
第一次攻占的薄弱点被光脑标注出来,泽维尔思索着分配的虫族小队,这时候就见讨论的副手们已经全部看了过来。
黑色的作战手套落在屏幕上,泽维尔点了点西侧。
“明天两队虫族跟我一起从这边突袭。”
他目光落下,拉舍尔和尼加都立刻回应。
“是,大人!”
随着人员安排陆续分配下去,泽维尔抬起眼来:“其他队长还有问题吗?”
一句话,几位副手们盯着地图分析了会儿摇了摇头。
泽维尔这才点头:“很好,那就下去安排,大家还有一整夜的时间。”
每次对战都是九死一生,哪怕是高等虫族也不例外,机械人对虫族们的伤害并不是所有的治疗舱都能治好的,因此在作战前每一位虫族都会做好战死的准备,泽维尔也不例外。
他看着几位副手离开,在即将攻城时选择的不是留下被光脑纪录的遗言,而是——祈求母亲的祝福。
——这些虫子们不约而同的狂热的呼唤着“妈妈”。
在第一次攻克重工飞城时泽维尔就目睹过这样的狂热,那时候他无动于衷,只是更加对虫母产生警惕。
而现在在看到那些虫子们呼唤着那个禁忌的名字时,他一瞬间竟然浮现出的是……不悦。
因为他们亲昵虫母而不悦。
精神海洋中的几次接触叫他对虫母产生了微妙的占有.欲.,这是很不明智的可笑想法,在刚刚出现时就被泽维尔立刻掐灭。
只是这想法比他想象的还要根深蒂固,他截断了一次后又仿佛从之前的根系里再次冒了出来。
这就是他替虫母清洗蝶翼的代价?泽维尔冷酷的想着,整个人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唯一叫他能够安慰的就是在攻占下马略加拉城之前他不会再见到虫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