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话还未完,傅玉宁眼睛都亮了,一片向往之色,“一言为定,那朕现在就喝!”
整日在宫里憋得都已经发霉了,偶尔出去一回要么是去行宫要么是去办事,这等单纯一日游的难得机会还真是少有,顺便出门踩踩点,为将来功成身退离宫做打算。
他一手夺过对方手中那碗黑乎乎的汤药,视死如归饮下。
但他还是低估了汤药的难喝程度,喝到一半差点被那股刺鼻的味道给熏吐了,他的大脑嘴巴和胃无一不在排斥,他猛然咽下被苦味冲的泪眼汪汪,这个瞬间万分怀念现代那种一粒粒小小的西药。
这时谢谌澜指尖捏了一粒话梅塞进他嘴巴。
直到那酸甜的味道融化在口腔时,傅玉宁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然后憋住一口气饮尽下半碗。
既是出宫游玩自然要乔装打扮的与往日不同,毕竟众人眼中此刻的小皇帝还在床上躺着养病。
谢谌澜换了一身玄色金线绣云纹样式长袍,锁边一律用金线绣的吉祥如意纹,并不繁琐,但黑与金的碰撞显的神秘华贵,更衬他气质清冷,貌若谪仙。
傅玉宁穿的依旧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一件厚实的象牙白交领儒裙,束腰设计,花里花哨的,还是个三件套,里衣袖口红蓝滚边绣的纹样复杂,襦裙上还带着胭脂与蓝灰色的拼接,配色非常好看,相比对方,他这精致的雅批。
外头冷,谢谌澜就给他加了件披风,兔毛领一圈围在他脑袋周围,显得人也可爱了起来。
两人都戴了半副精致小巧的面具。
“谢谌澜,朕想吃那个烤鱿鱼……”
傅玉宁坐在马车里头掀开帘子闻到阵阵香味,果真如对方所说,宽阔的街道两旁全是摆摊的小商小贩,他们口中各自吆喝着正为自己招揽顾客。
那一张张笑脸,一阵阵喧闹让他有种回到现代逛夜市的感觉,他在马车上都快坐不住了。
他很想冲下去疯狂买小吃,然后疯狂往嘴里炫。
不知何时,特立独行的小皇帝已经养成这种事事都要先问过他意见的习惯,谢谌澜非常享受这种驯化过程,小皇帝扯住他袖袍轻轻摇,像在撒娇。
“陛下想吃,便停在这儿吧。”
谢谌澜一声令下马车便停下来。
其实他们出来带的人并不多,两个侍卫一个马夫还有刘僖,这会儿两位主子要下车游玩,他们自觉跟在身后拉开一段距离。
兰月节跟现代的七夕节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是前者类似于相亲大会,许多活动都是以让男子女子在这一天觅得良缘为主,这个节日也是云都未婚女子一年之中唯一可以有机会脱离包办婚姻的节日。
傅玉宁手里拿着一串烤鱿鱼吃的贼香,只是领子上那圈兔毛影响发挥,“你吃吗?”
他啃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谢谌澜付的钱,下意识的羞愧,下意识的问。
分享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就算做了这么久皇帝举手投足间还是会暴露原本众生平等的观念。
鱿鱼大片鱼肉被剪刀划开一个个小口方便入味,在铁板上烤制两面焦黄然后淋上特制酱料,鲜嫩爆香,好吃的不得了,吃久了宫中向来保守的调味这种重油重盐倒也能尝个新鲜。
傅玉宁本以为谢谌澜不屑吃他剩下的,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对方低首一口吞掉仅剩的半只。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来,赞了句,“味道不错。”
他瞅着那根光秃秃的棍突然有点想哭,半晌可怜兮兮的喃喃自语,“朕绝对没有很想吃剩下的这半只,朕只是想给爱卿尝尝……”
小皇帝此刻终于体会到当时傅鸿煊没有吃到草莓和香蕉的心情,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碎了。
可谢谌澜不许他再买第二串,说他还喝着药,饮食当以清淡为主。
他垂头丧气的跟在对方身后,像只蔫巴下来的小狐狸,如果他有两只耸立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