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那个声音优雅的仿佛是一盅醉人的老酒,余味悠远,又极富有情谊。
可是温颜却是在听见这个声音后,脊背一瞬间僵直了。她轻轻地碰触着面前鲜红色的花朵,那花朵微微颤动着,像极了她此刻的内心。
“国师大人,祈福之事可还顺利?”
身后,沧冥将视线从温颜身上移开,最后落在身旁那个一身雪色祭祀白袍的男人。
如果说三年后的苏千夜因为温颜而坠入红尘,少了一丝清冷多了一丝人间冷暖,那现如今这个苏千夜有着一颗七窍玲珑之心,掌控大陆命脉之所,手段通神。但他的冷漠像是极北之地上的冰山冷水,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望而生畏。
它是与生俱来的强者,站在高处,俯瞰人间万象。一双清润的双瞳之中,似是万物皆在于胸,又仿佛是万物皆不在眼中。
沧冥的低问,仅仅是让苏千夜微微抬了眸子,“龙雪山闭谷已久,今天翡玉归谷,实乃密族大幸,但这留存在四周太多的污秽,光是靠着百姓祈福是不够的,毕竟所谓人心……”
“国师大人是发觉到了什么吗?”
在苏千夜的话说到一半,沧冥就忍不住打断了他,他紧蹙着眉宇,一双眸子盯着苏千夜,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但沧冥自己却很清楚,他是在忌惮。如果不是他浑身上下不同的气质,要不是他那扫过温颜亦陌生的眼神,他都要觉得,他其实并没有失忆。
苏千夜抬手拂了拂微皱的宽袍,眸中一片淡漠无波。
“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少主不必介怀。”
沧冥的那双潋滟眸子再次眯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瞥向那背对着他们而站的温颜,殷红色的嘴角轻勾,“国师大人,这位是颜。”
说着,沧冥便出声轻唤,“颜,过来,见过国师大人。”
本以为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子就会离开,哪知也不知道是苏千夜脑子有毛病,还是沧冥脑子坏掉了,竟然出声叫住了她。
温颜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起。
她以为她可以平静的对待这件事情,可是她仅仅是听到他那熟悉饿嗓音就颤抖不已。她真的害怕自己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将人带走。
沧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验证她当初说的话的真假,可她……从未想过,在经历了死亡之后的再次相遇,会是这般的无措的境地。
温颜攥紧了手中长裙,慢慢转过身,让自己强扯出一丝笑来。她提着裙摆,垂着头想他靠近,却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钉子板上一样钝痛。
她的视线所见的方寸之地,渐渐的浮现出一双金丝缕锦绣长靴,雪色的祭祀袍宽大,一直垂落在地面,铺展在身后的花丛间。
他的腰间束着一串银铃,银铃在他走动的时候发出悦耳动听的美妙曲调。铃铛下坠着的流苏垂在长袍的两侧,流苏穗子如袍角一般擦过地面,像是群花落地似的,无声。
再向上看去就是那鲛绡一般的雪色纱衣,在日头的普照之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晕。细碎的金光宛若天上的繁星,耀眼夺目。
他在祭坛之上带着的兜帽已经取下,露出他那一头泼墨一般的长发,和那一张近神一样的艳绝容颜。
他面色清冷,额间垂挂着一颗冰蓝色的晶石一般的泪滴。
整个人看上去高贵优雅,神圣不容任何人侵犯。
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苏千夜,哪怕是当初在闲庭之中也没有现如今这样不染半分烟火气。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了无生气。
“这位就是颜。”
苏千夜微垂了眸子,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声音淡漠疏离。
“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