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的六皇子意外暴毙,谥号殇,封赐王爵,葬于皇陵。长街之上的送葬队伍依照王制排布,哭丧之人声音悲怆,哀乐齐鸣。整个丰城都被这股子悲伤的气氛所笼罩,喧闹渐止。
温颜将手中捏着的白色纸钱抛入窗外,雪白的纸钱就像是一叶浮萍,在半空之中飘飘荡荡,无一归处。
“既然你能这么想,那其余人也一定会这般想。宁远隐忍了五年,其心昭然若揭。但心思被以这样的形式暴露出来,他心里不可能喜悦,反倒惊吓会更多一点。”
沧冥敲着桌子的手指慢慢的停了下来,勾唇一笑,“你猜丰城内的势力可会重新洗牌?”
温颜将视线重新移回来,一笑,“那就要看有些人坐不坐的住了。”
……
皇宫凤鸣宫
“逆……逆子!逆子啊!”
雕梁画栋的凤鸣宫内,琉璃宫灯闪烁着夺目的色彩,半躺在凤塌之上的皇后梁氏着了一身素色衣裙,脸色惨白,怒指着厅内跪在地上的三皇子宁远大骂出声,“你……给本宫老实交代,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双膝跪在殿内的宁远,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他垂着头,俊秀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
耳边听着凤塌之上女人的低咳声,宁远声音异常的平静,“我没有杀他。”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握上一旁的茶盏就冲着宁远丢了过去。滚烫的茶水伴着碎裂之声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之上。茶水喷溅,将宁远放在地面上的手溅的通红。
梁氏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指着宁远再次怒喝,“混账东西!徐有庭前些日子就同本宫说了你的心思,为了那太子之位,你嫌纯儿夺了你的东西,嫌他是你的绊脚石,你想除掉他永绝后患!”
宁远跪在地上一动没有动,头微垂着,肩膀在梁氏的声音之中越发的颤抖。
他出生的那一年,睿贤皇后隆恩盛宠。那时候她的母亲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天佑帝早就没有初得子嗣的喜悦感,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美人生的孩子。
这个孩子的到来,并没有让她母亲的生活改善反倒是越发的艰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堂堂的一届皇子沦落到被太监欺负的地步。
纯儿的出生,是他母亲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一届美人成了妃,母亲觉得这是这个孩子带给她的福气,以至于将所有的母爱统统都给了宁纯。
这个小了自己整整十几岁的弟弟得到了他一直奢求的东西,现在还要来跟他抢皇位!他的确早就想将宁纯杀掉,可却有人比他早一步动手。
没有当初想象的那种喜悦,反倒是燃起了心头的恐惧,他害怕被苛责,也期待着母亲这一次能相信他,可到最后等来的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远儿!纯儿可是你的亲弟弟!他只有十岁,你怎么可以下这样的杀手,你若是不想让纯儿被封为太子,你可以告诉母后,母后可以帮你去劝陛下,你……”
“母后!”
一直默不发声的宁远慢慢的站起身,一身雪色的衣衫染上了无尽孤寂之感,清秀的眉目带着一抹厉色,“宁纯不是我杀得!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
怒吼之声,让皇后梁氏声音戛然而止。
在她的记忆里,她的这个大儿子,从来都是唯唯诺诺,一副温吞的模样,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整个人都似乎被一股子戾气所包裹,就连那一双黝黑的双眸都因为发怒染上了一抹危险的意味。
宁远望着凤塌之上的皇后,冷笑出声,“从小到大,你喜欢的孩子从来都不是我。你宠纯儿,我认,可为何我说的是事实,你却依旧是不信我?”
眸子滑过一丝痛色,宁远迈步上前,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