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风,窗外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仿若是坐在床沿边上的白衣国师此刻微乱的心境。
望着床榻上女子的睡颜,苏千夜长叹了一口气。
他从宽大的袖袍之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塞子打开,里面的药香扑鼻。如果此刻明眼人在的话,大抵可以瞧出,这是皇室秘传的疗伤圣药。可苏千夜却是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倒出一粒,喂女子吃了下去。
那药效来的挺快,不到半个时辰,女子脸上因发热而生出的两颊绯红之色,渐渐的消退,就连那呼吸都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瞧着女子慢慢舒展的眉宇,苏千夜嘴角一勾,又将女子已经出血的手臂从被子下面掏了出来。
解开那胡乱包扎的布条,苏千夜瞧着那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残留的碎石渣子,瞬间皱起了眉宇。
这女人不禁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鬼使神差的苏千夜竟是亲自上手,帮她将那渣子剃掉,又找了纱布重新包扎。检查了她其余伤口无误了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窗外的月亮已经绕过树梢,垂挂在天际的另一端。
那悄然而来的白衣国师,趁着夜色,翩然而去,那屋子里随之被带走的还有那一室的清冷莲花香。
……
温颜这一病,病了三四天。整日里兴致奄奄,直到天佑帝寿诞前夕,才忽觉身上有了一些力气。
天佑二十一年,四月初八,皇帝寿诞。
这天阿烟缺席了寿宴,太子宁遥等在宫门前,千呼万唤想要见得人,到最后却换成了自己的丑颜未婚妻温颜。
“我问你,阿烟呢?”
宁遥将温颜从马车上扯了下来,语调一贯的高高在上,趾高气昂,让温颜不禁皱紧了眉宇。
那攥着胳膊的手锢的很紧,温颜顺眼瞧去,声音不咸不淡的,一时间竟听不出情绪。
“太子殿下请您放手。”
温颜的话一出,宁遥像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赶紧甩开,“你离我远点。”
对于他的动作,温颜撇了撇嘴,选择视而不见。
“哎,等等,本宫问你话呢。”
强压着心中的不悦,温颜转过身来,笑着冲着宁遥施了一礼,“回太子殿下的话,阿烟有事出去了,今天不会去寿宴了。”
宁遥的脸上滑过了一股子失落,但转而又恢复了神情,“等着听好消息也好。”
就这么自顾自的说完,甩下温颜转身离去。
威严壮美的皇宫,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喜庆。
千里铺红,迎接各国使臣的到来,皇宫门前,排队静候而入的马车已经排起了长队。
而刚刚太子宁遥与自己未婚妻的拉拉扯扯到最后的愤然离去,全部落入了这群人的眼里。
“瞧见没有,那位就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长的可真是丑。”
“你没看太子殿下那态度吗,摆明了是不喜欢,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烦。”
温颜将视线凝在宁遥步入宫门的背影,拢在袖子之中的手,慢慢的攥起。
站在马车边上的春樱,望着那立在风口浪尖上的温颜,小心翼翼的轻唤出声。
“小姐,可要走?”
温颜似有所觉的转过身来,点了点头,“这就来。”
就在这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那马车速度奇快,车轮碾压过地面所带出来的滚滚尘沙,像是形成了一层纱帐,朝着众人扑面而来。
看那马车上的小厮一脸的凶神恶煞,摆明了一副没打算停车的模样。横冲直撞的马车来势汹汹,众人只有纷纷避让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