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来,依旧是阴雨绵绵。
钟杳杳百无聊赖地趴在卧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书。
平时若是不下雨,总能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跑出去,比如什么去给花浇水了,去给鱼喂食了,去透风了……
可是这下雨天有什么理由跑出去呢?去淋雨吗?那算了。
正愁眉苦脸时,净文进来了:
“殿下,龙王召见。”
“知道了。”
见清音仍然面不改色地写字,钟杳杳都替他着急:
“龙王找你呢,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清音写完最后一个字,从容不迫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才缓缓出门。
钟杳杳追出去:“外面还下大雨呢,你不带伞吗?”
清音停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朝门口走。
“真是莫名其妙。”钟杳杳愤愤道,“前天晚上替我包扎伤口,还以为冰块要融化了呢,真是喜怒无常。”
不过心想,他是妖,哪能和平常人相比,何况还是只龙妖,说不定喜欢雨喜欢得不得了呢。
清音一离开,感觉整个大殿都空旷了不少,氛围也轻松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压迫感吗?
管他呢,昨晚他已经答应让自己搬去东厢房了,今天早上当着他的面不好搬,正好现在趁他不在赶紧搬过去。
于是钟杳杳急忙叫来锦语和净文帮自己一起打扫东厢房、搬东西,势必要在清音回来之前搬完。
东厢房窗外正对着的就是那株埋酒坛子的海棠树,也许是龙宫的气候缘故,如今都要入夏了,海棠花仍热烈盛放。
钟杳杳打开窗户,望着一树夭夭海棠花,心情无比舒畅。
“咻”一下直直倒在床上,太好了,终于不用整日对着那大冰块了!
清音从龙王的宫殿回来时,雨已经停了。
他以北境战事紧急,不宜大办喜事的理由拒绝赐婚,龙王大怒,告诉他拒婚是不可能的,给了他一年的时间考虑。
一路上,不知为何向来沉稳的他步伐如此急切,踏得地上水花四溅。
推开清音殿的大门,再推开正殿的门。
“钟杳杳!”
钟杳杳正趴在卧榻上背书,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咣当”开门声吓了一跳,再是被清音带着些怒气的“钟杳杳”三个字吓了一跳。
“你,你回来了?”钟杳杳边说边爬起来。
原想着既然那条龙大发慈悲让自己去东厢房住,那自己就遂了他的意,认真背会儿书回报他。
不曾想他回来第一句话竟是喊自己的名字,还带着怒气。
飞速回想了一下,目前也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啊,难道是他去和龙王开会的时候受了气没处发,准备找个人出气吗?
算了,还是暂时不要惹一条生气的龙。
“快坐快坐!我给您倒茶。”
坐下来那一刻,清音仿佛才恢复神智了,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会生气。
得知钟杳杳喝光了他花几百年酿的酒,他都没这么生气。
“清音殿下莫生气,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要是无缘无故被老板上司刁难,你就当他们是傻……你就当他们是沙子和空气!”
傻×两字即将脱口,又觉得这样形容龙王要是传出去,自己肯定小命不保,于是急忙改口。
回想起自己假期打工遇到的扣扣搜搜,还以各种奇葩理由克扣工资的老板,钟杳杳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他们就是沙子和空气!”
钟杳杳只察觉到了清音语气里的愠怒,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双目里从未有过的柔和:
“你知道龙王为何召我吗?”
“这我哪知道啊。”钟杳杳摊摊手。
“龙王要给我赐婚。”
“赐婚?”钟杳杳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清音一番,“看你这年纪也不算大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