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戈赶到荣城最大的当铺不远处,正看到吴岁晚离去的背影,她手上原有的小包袱已经不见了。
“去把东西赎回来!”
沈长戈吩咐三宝去当铺,自己却随在吴岁晚身后跟踪,他倒要见识一下,这吴氏还会耍什么花样?
她对银子十分着迷,不顾身份去街上摆小摊儿。又好像有急事需要大笔银钱,甚至不惜卖掉自己的嫁妆。
穿过两条长街,来到偏僻的小巷子,沈长戈逐渐心慌。
杜千和老乡的小酒馆,笑意灿烂迎出来的小白脸,不正是昨日被众人调侃被有钱女人相中的俊后生吗?
吴氏偷偷养了一个男人,摆小摊儿卖嫁妆也要养着一个穷酸书生!
吴氏着急离开沈家,对他沈长戈爱搭不理,就为了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软饭男人。
沈长戈的脑子嗡嗡作响,有很多次都想冲过去,把满面甜笑的吴氏拽过来,再对着野男人的小白脸哐哐砸几拳,竟然敢招惹他的女人,就是在找死!
他若真的冲过去,能够出一时之气。可是,闹得场面混乱不堪,会不会吓着吴氏?会不会让人看她的笑话?会不会把她推得更远了?
这一刻,沈长戈忘了韩婵,忘了自己做过的混账事,他只记得他是吴氏的夫君。
无意发现妻子“奸情”的丈夫气怒交加,额头上的青筋迸现,紧盯着吴岁晚身影的双眸一片模糊,所以脑子里都不太清醒,直至踏进将军府的大门,他都记不得这一路是怎么跟着吴氏走回来的。
还好!那女人还知道回家,他以为她会拿着卖首饰的银钱和那小白脸私奔。
幸好她只在小酒馆里停留了半刻钟,幸好她又笑眯眯回了将军府。
吴岁晚今日异常高兴,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一匣子首饰卖了五十四两银子,缚誉昨晚已经确定飞石村和枯木村共有九十六亩田地,今晚回去签契书、交付银两即可。
明日缚誉便不再来小酒馆上工,可以去绿水村再瞧瞧,只要合适,再拢来几十亩田地不成问题。
荣城的天气还真是奇怪,说冷就冷,说热就热,前天穿着夹棉小袄正好,今日出去跑两圈就出了一身汗。
吴岁晚让兰溪和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准备洗澡水,脱了外裳,只穿着嫩绿色的贴身小衣,盘腿坐在榻上,慢悠悠数着剩下的二十多两银子。
她想象着秋收时,粮食装满仓库,银子也会翻了几倍几十倍回到手里,那该有多高兴呢!
她还记得杨家村的种田大户,每到第一场秋霜落下时,站在村口指挥着一群壮劳力往粮仓里扛麻袋的牛气哄哄。
小小的吴岁晚看着,既羡慕又嫉妒。
现在的她长大了,算是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也是一个小小的地主婆。
慢慢来,等到她再种两年庄稼,攒够了本钱,买上几十亩上百亩的旱田,做大大的地主婆。
她也可以像小时候见过的地主一样,往粮仓门口一站,大呼小叫。
吴岁晚陷入美好的畅想中,不自觉地笑容甜甜,以至房门被猛然推开,她向门口张望时,还来不及收起笑颜。
“你……你做什么?”
吴岁晚的笑,在沈长戈阴沉的目光下,瞬间崩塌。
“你能不能要点脸?怎么能突然闯进来……”
吴岁晚顾不得收拾散落在床榻上的银子,胡乱地扯过棉被往自己身上裹,与此同时,她听见了房门上栓的声响。
“啊……”
沈长戈的动作很快,吴岁晚的被子刚刚扯过来一半,就感觉眼前黑影一闪,陌生又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娇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