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察觉间,拓跋枭已经杀意尽失。
等苏幼月处理好仙人掌,大大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着他忽而一笑时,他的心莫名像是被蜜蜂狠蜇了一下,霎时收回了视线。
人的心脏就藏在身体里,如此柔嫩敏感,时时刻刻跳动,与外伤不同,心脏稍一不对,拓跋枭就警惕得直皱浓眉。
可苏幼月又没有给他下毒,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对。
不过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笑。
简直是莫名其妙的一个笑,她之前还说,这辈子再也不想碰那些仙人掌,这会儿又兀自跑去采,就不怕再扎她一手刺,让她泪眼汪汪地哭?
其实这个女人不论是哭起来还是笑起来,都比她生起气来时好看多了。
思及此,拓跋枭抬眼又朝她看去,见她已经不笑了,又是一阵无端地气恼。
不过随着苏幼月捧着捣碎的墨绿色汁液朝他走来,他心情又好了起来。
“还好仙人掌也能止血,这下你有救了。”苏幼月心情也不错。
从前她虽然懂得不少医理,但到底不如跟母亲学了以后懂得多,若是放在从前,她绝对也是对拓跋枭这伤口束手无策的。
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她喜欢这种自己有所为的感觉。
拓跋枭的浓睫在空气中不自在地划动。
是因为能救他了,所以她才笑?
她怕是不知道,刚才他还想杀了他。
要是知道,肯定就不想救他了吧,指定会被吓哭。
不
由分说,苏幼月又给拓跋枭上药,全部上好了,看着他的背许久,忽然伸手,将他脖子上的围脖摘了下来。
拓跋枭一垂眼,就能看到那双柔嫩的小手。
乳白得像是驼乳化作。
他之前该给她找些驼奶来,那样也不至于把人养得又瘦了一圈。
苏幼月起身之前,抽走了拓跋枭手里的弯刀,他根本就没有握紧,她拿走得不费吹灰之力。
“借我用用,晚饭我来做。”她说完,就往被砍死的马和骆驼的尸体走去。
拓跋枭脑海里还是她那双手,脑袋一瞬间因为接不上对方的脑回路而空荡荡的,自己被拿走武器,手上却全无反应:“你做饭?”
苏幼月好声好气说道:“我给你做晚饭。”
地上全是碎尸,天知道让拓跋枭来烤肉,他会不会随手捡点人肉回来烤。
苏幼月毫不怀疑,对方肯定会这么做。
她苏幼月就是饿死,都不要吃人肉。
拓跋枭眼睁睁看着她小心翼翼在碎尸中间挪动着,翻找着,不由陷入了沉默。
她有那么好心,会给他做晚饭?该不会是想毒死他吧?
显然这不太现实,她这几日根本没有机会弄到毒药,而且她也没那么蠢,现在毒死他,她在大漠里也活不下去。
苏幼月找了半天,捡到了一些马肉和骆驼肉,又翻了几个尸体,找到了火折子,心情大好。
太好了,不用吃人肉了。
拓跋枭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背影,心情随着天色一点一点
平静。
算了,看在她给他做晚饭的份上,他先尝一尝,若是做得好,他就勉为其难原谅她今天的无礼,若是做的不好,他再杀她也不迟。
将杀她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拓跋枭却毫无自觉,经历了一场沙尘暴和厮杀,他的身体也累了,他虽然强大,却也不是真的神,会有疲惫的时候。
他很快坐在地上,开始闭目养神,等着自己的晚餐。
干草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