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
傅文睿皱眉,“您是不是验错了?奚铭死了最少一个多月,怎么会是半个月呢?而且你看这尸身的腐烂程度,怎么都不像半个月。”
老仵作摇头,“不会有错,至于尸身腐烂,可能是长时间曝尸荒野,或死者伤口较多,高温之下又多生蛆虫,便会有如此腐烂的情况。”
“也就是说,尸身没有被人完好地保存,可能丢在乱葬岗等地,便会如此。”
赵元沂听到这话,转而抬头看向奚玉景,“皇表叔不解释一下吗?这尸身到底是谁?而奚铭的尸体又去了何处?”
听到这话,奚玉景眯了眯眼,“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故意将堂兄的尸体换了不成?这一路可都是你的侍卫盯着的,就算我想换,我怎么会有时间动手”
“这就要问皇表叔了,在上元府之前,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赵元沂这话说完,奚玉景顿时一拍桌子站起身,“就算你是皇孙殿下,无凭无据也不该如此污蔑我。”
“我为什么要换堂兄的尸体?总要给我个理由才是,红口白牙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皇孙殿下若是不会断案,就派个能断案的大理寺之人过来。”
一番话说得显然没给赵元沂留面子,赵元沂脸色未变,依旧云淡风轻,甚至透着几分笑容。
“皇表叔先别急,你先见个人再恼怒也不迟。”
被压上来的男子一张国字脸,剑眉斜飞入鬓,身体壮硕魁梧,眉角有一道浅色的疤痕,此时披散着头发,有些狼狈。
双手铐着铁链,被身后的衙役踹了一脚,跪在地上,下意识地看了眼奚玉景。
奚玉景只抬眸看了眼,便瞬间垂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扇子,“这人怎么了?”
“这人是皇表叔的侍卫吧?”
赵元沂没有落下奚玉景的一举一动,刚刚他在见到此人的时候,明显眼皮颤了颤,“这人就是买通了狱卒,然后闯入县衙大牢害死了奚铭。”
“皇表叔确定要装作不认识?”
奚玉景抬眸,然后起身走到男子面前,声音低沉,“你杀了堂兄?”
男子顿了一瞬,“是属下所为。”
“我吩咐你的?”
奚玉景的声音不辨喜怒,却让跪在地上的男子不寒而栗,“不,不是,是属下自作主张。”
“属下无意中得知奚铭暗中贩卖私盐,又利用郡王堂兄的名义在外敛财,败坏您的名声,属下见不得他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所以所以亲自杀了他。”
听到这话,奚玉景的眉眼顿时一厉,五指成爪就朝着男子的颈间而去,却在半空中被赵元沂抓住了手。
“皇表叔这是做什么?公堂之上,众目睽睽就要杀人灭口吗?”
奚玉景直视着赵元沂,“杀一个不听话的属下而已,难道皇孙殿下没有处死过不听话的侍卫?”
“此人已经牵扯到了私盐案,如今就不劳皇表叔动手了。”
赵元沂说完,抬了抬手,“将此人先压下去,运往京城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说这话的时候,赵元沂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奚玉景,两人对视良久,奚玉景才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看来我之前的确是误会小傅大人了,堂兄贩卖私盐,触犯国法,便是我也不能包庇他,这尸体就留给你们了。”
“至于奚家那边,我会亲自与他们交代。”
赵元沂抬手,“且慢。”
“怎么?你怀疑我也参与私盐案了?刚刚他说得不是很清楚,是奚铭盗用我的名声蓄意敛财,我也是受蒙蔽的。”
两人错身之际,奚玉景回头看着赵元沂,眸中晦暗一片。
“私盐一案牵扯甚广,除了各州县的官员有参与之外,两淮盐使司几乎上下都有勾连,此事孤已经写了折子递到京城了。”
“今日和皇表叔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