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篱教书有半个多月了,颇有成效,甚至有的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无事的时候也来学堂门口或是窗边听课。
对此,沈东篱很是欣慰,甚至下午的时候,还会特意空出一个时辰做答疑。
汀兰看了眼门口,声音压低,“姑娘,你看那人是不是周天佑的妹妹,周莹?”
沈东篱抬头看了一眼,和少女琥珀色的眼眸对上,就看到周莹宛若受惊一般,转身就跑了。
周家娘子犯的错,沈东篱不会迁怒到周莹身上,对她来听课读书,也并没什么反对之意,只当是一场小插曲。
只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沈东篱才下课回了自家的院子,竟然就围满了人。
“快,沈东篱回来了。”
紧接着村民一蜂窝涌上,汀兰就是想拦都看不住,幸而他们也没有伤人的意思,只将沈东篱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田明富,眉眼间有些无奈,“东篱,大家伙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沈东篱正待要说什么,就有个快六十岁的老人就‘噗通’一下跪在沈东篱面前,吓了她一跳,忙去扶人。
“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老人抹了把眼泪,褶皱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沈东篱,“丫头,算老头子求你了,你放了天佑他娘吧,你去衙门把诉状撤了,行不行?”
“您先起来。”
沈东篱不明白怎么突然之前,明水村的人都来找她,求她放过周天佑的娘,她下意识的看了眼众人,却没找到周天佑的影子。
但她就知道,这次的事儿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不知道背后又用了什么手段。
老人却说什么都不起来,不仅是他,背后的明水村村民竟然一个个的都跟着跪了下去,“东篱丫头,你就放过天佑她娘吧。”
沈东篱能扶一个,也扶不了一群人,只能无助的看向田明富,她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田明富咳嗽一声,朝着明水村众人道:“大家都别急,我先跟东篱说几句话。”
说完,田明富把沈东篱拉到一旁,这才讲起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咱们永安县田赋税涨了,你应该知道吧?”
沈东篱点了点头,“知道,前几日我才和父亲去县里缴税,怎么了?”
这和村民跪在地上,逼她去衙门撤了诉状有什么关系?
田明富眸中划过哀伤之色,“你应该知道,凡是秀才以上,都能免赋税,牛山村这次就是将四百亩田都挂在他们村的举人身上,免了不少赋税。”
所以大家都眼红了,能少缴税,谁能乐意多缴,更何况这次赋税实在是太重了,逼得太多村民都活不下去了。
沈东篱明白,但是重要的是这个周天佑,他只是个童生,不是秀才,更不是举人。
“前几日刚得知消息,五日后要举行院试,原本这通知是一个多月前就下了,但是咱们村消息闭塞,才得到消息。”
田明富说着,叹了口气,“天佑平常在县学读书还不错,这次要是参加院试,说不定就能考个秀才回来。”
“虽说不比举人老爷,但也能免一百亩的天赋税,但是他娘如今被关在大牢,这院试筛查就过不去。”
后头就不用田明富继续说了,大家伙得知这个消息,简直是久旱逢甘霖,盼着周天佑能考中个秀才回来,免些田赋税。
所以都不用周天佑出面,这些村民就亲自过来将她家里堵个严严实实,逼她去县衙把周家娘子放出来。
田明富眸中有深深的无奈,“东篱,叔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这次……咱们明水村真的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就这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