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了。”旁边的人也搭话了。
“哦哦。”我点了点头。
“哎呦~”这时人群里年纪最轻的一位——一个中年妇女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问了我一句:“这煎饼果子从过来的胡同道里买的吧?他家的挺好吃。”说着不管我回答,自顾自站起来说了句:“孩子该睡醒了,我给他买一个去,省的再做饭!”说完便走了。
村里人聊天就是这么随性,我习以为常,剩下的人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头两天来了个老道士,也往那边儿住去了。”
我眼睛一睁,正是我想要知道的信息,便接住话头,追问一句:“这年头还有道士呢?”
“怎么没有啊,少啦,以前那和尚道士的人多啊,现在没有信的啦……”
这句话后面便是老一辈人巴拉巴拉追溯过往,我没兴趣再听,跟老人家客套几句便离开了。
走出去没有几步,人群里几不可闻地飘出来一句话:“老四家的妮子和她差不多一般大,那不月初从上头河坝子里淹死了~”
听闻这句话,心里说不上来的别扭,一口煎饼卡在嗓子里噎了个脸红脖子粗,再也吃不下去,往垃圾桶一丢,搓了搓脸快步走快。
“妮儿,干巴得慌吧?”一个满头银白短发的奶奶不知从哪里走过来问道。
我没听清,随口问道:“什么?”
“光吃干粮干巴得慌,家来喝碗水吧。”奶奶脸上笑笑的,说话温声细语,充满慈祥。
“不了奶奶,谢谢!”我笑着道谢。
“家里就我自己,来玩玩吧,喝点儿水,不耽误功夫!”奶奶说着,自然而然地过来拉我的手,又道,“家不远,就在这个门儿!”
我倒不是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这个岁数的奶奶是什么坏人,更不反感奶奶的亲和,只是并不熟悉尚且觉得尴尬,但老人家好意,也不好强行拒绝。大概子女孙子女不在身边老人觉得寂寞,可能缘分使然,陪她说说话也好。
小平房的屋子里光线幽暗,白灰的墙面因为返潮而滋生出一块块不均匀的霉斑,散发出阵阵腐朽的味道。木房梁上还时不常发出“咔咔”的老鼠啃咬般的声音,让我越发觉得这房子建的有些不太牢靠。见老人委身这样的环境中,我的鼻子有些酸。
老人从里屋掀开布帘出来,拿了个茶壶和一只茶杯,给我倒上。我连忙接过来,道谢道:“太麻烦您了,奶奶!”
“喝吧喝吧!”奶奶摆了摆手,说道。
“您自己不喝吗?”我将杯子往奶奶跟前让了让。
“你喝!”奶奶笑道,眼神里有点亮晶晶的。
我将杯端到嘴边,水还烫,几片茶叶上下浮沉。
“你家是哪里的?”奶奶问道。
“西营的。”
“哦,不远啊。来玩的?”
“嗯。”
“二十几了?”
“二十二。”
“喝水啊!”
“哎,喝着呢,有点烫!”
“二十二属虎的?几月的生日?”
“阴历三月二十。”
“嗯,不孬不孬。我孙女和你一般大。你是上班啊是上学啊?”
“上班了。现在疫情没复工。”我有问必答,觉得也该跟奶奶主动聊两句,便问道,“您孙女现在做什么呢?”
话音未落,屋里只剩下一声沉重的叹息后的默然。
手中水杯里的水忽然就溅了出来,烫的我脱手将杯子扔了出去,地面上一片水渍,里面不知为何出现了一团交缠在一起的黑黑的头发,让人见状几欲作呕。
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瞬间炸起,我不顾一切夺门而出,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