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门要阖上之际,一只皮鞋尖抵了进来,阻挡了她下一步动作。
“我和你爸说,你在我家过的年。你确定要把我关在门外?”
她从里面出来,门轰的一声关上,狐狸眼扬起,并不领这份情,
“你以为我爸是好人?”
“我还是那句话,你这个条件想结婚可以找个好姑娘,小心被我后妈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白瑜怎么会看不清楚,文家有点小钱,陈书禾让她嫁过去,好分一杯羹罢了。
“我知道。”
文睿淡淡抬眉,看了眼门牌号,“这间为什么不让住人了?”
“和你没关系。”
她没心思相亲,等明年夏天过了,她要离开京城,就算云游四方了。
“你的那只镯子,我能找人帮你修好。”
白瑜脚步猛然一顿,回头目光凝着他,似是要把人盯出一个窟窿来。
他没挪开目光,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等她的答案。
夜里,降下暴雨来。
隔了那么久,白瑜第一次梦见祝烟安。
他那边,好像也很冷似的,灰西装外披着军绿色大衣,肩上有几颗星徽。
白瑜看到他脸上有疤痕,鼻尖酸涩,险些掉下眼泪来。
面容挺阔,和当初一模一样,狭长的眼睛,凌厉的目光。
“白瑜,站那儿。”
她止住了脚步,喉咙好像被刀片磨过,不再向他靠近。
祝烟安唇角噙了一丝笑,“最近过的好吗?”
“挺好的。”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垂下眼睑,眼里藏着许多情绪,“镯子别修了,就那样吧。”
白瑜不吭声,只定定的看着她。
“白瑜,往前看。我不值得你停留许久,前方有更好的风景。”
一股力道好像把她扯入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片刻的温暖之后,一触即离。
更像是彻底的告别一般,那么一秒,白瑜猛然惊觉自己好像在梦里,随后片刻,橘色的灯光映入眼帘,白瑜彻底醒了。
她把自己窝成一只虾的姿势,泪水打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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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五的订婚宴,整个夏家都很高兴,宾客,菜品名单反反复复拟了几份。
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黯淡无光。
高大的身影毫无顾忌的窝在一片草地上,昂贵的西装上沾上了不少草屑,浓眉之下的眼睛闪烁过许多情绪。
他明明,差点也娶到喜欢的人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阖上眼,一个人寂静的像这天地间的孤魂野鬼。
过了片刻,江肆风起身,弯腰进了车,往夏家跑。
有那么片刻,他是想报复总祝平安的,拿婚姻糟践自己,随便娶个人这辈子就这么过算了。
可他明明记得,从前的他也这么固执可怕。
他想报复江朝,什么都对着干,浪子天涯,日子混混沌沌的过,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结果是……
夏家这会儿灯火通明,夏以蹲在地上数喜糖盒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叩响了门,弯腰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对不起夏伯父,明天的订婚,还是取消了吧。”
一屋子安静的落针可闻。
夏明戎站起身,楠木拐杖戳两下地面,“我女儿配不上你?”
夏以红着眼眶跑远了,房门嘭的摔上。
“不是。是我没有办法放下心里的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