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被按亮。
江肆风站在门口,定定的看,什么都摆的整整齐齐,熟悉又陌生。
安静的发腻。
他抿了抿唇,有一股铁血腥甜的味道慢慢席卷开。
站在门口许久,才惊觉这屋子没了她,他一人在内,就如一只困兽,周围满是囚笼。
初一那天,是个明丽的晴天。
江肆风去了一趟永安,偌大的京城,已无一人与他有关。、
老太太在门口扫着积雪,门口的榕树在冬季也染了一丝萧条。
脚步踏过白雪,老太太抬起头来,脸上一瞬间被喜悦淹没。
迎出门来,似乎在看江肆风身后的人。
江肆风淡淡扶着老人家的肩膀,心里一片酸涩,面上平如净波,“她没来。”
“小满……没来”
他点两下头,道了声新年快乐,把手里提着的礼盒往里拿,一声不吭,没再解释。
这空寂的宅子,没曾想,大年初一也这么冷寂,处处剩下些爆竹的灰烬和碎屑。
老太太看着他瘦削高大的身影,往凉亭处走,许久没见,又瘦了。不自觉叹了口气,冲人背影喊道。
“奶奶,给你做竹筒肉,等着啊。这肉新鲜着呢,老王才杀的猪送来的嘞!”
江肆风回头,扯了扯唇角,说好。
他一如过去,去厨房套了围裙,揉面团。
寂静的像屋里那棵沉睡的榕树。
老太太忙了一桌子菜,不断往他碗里夹,“怎么想到来奶奶这儿过年啦,是不是受委屈了?”
当年离婚的第一年,江肆风没地方去,两个人都成了家,他去哪家都不合适。11岁背着大书包坐火车千里迢迢从江宜回了永安。
他筷子顿一拍,抬高了碗,遮住眉眼,任凭眼泪摔进碗里,喉结上下滚动。
老太太低下头,不再言语,眼眶也红了一圈。
她了解这孩子,心里有事,从不往外吐半句。
就像,当初他明明想跟着肖樱,嘴上却说,妈你放心嫁人吧,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到晚上,永安温度很低,江肆风靠在墙边,摩挲着一块竹节抛光打成的竹蜻蜓。
好多年过去了,这东西还是很好使,一飞好高。
会盖世武功的英雄也走了,祝平安也要走了。
门边传来吱呀一声响,老太太热了牛奶进屋,看清他手里拿的,笑了笑
“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就喜欢盘这些。仓库那边还堆了许多些呢,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拿去。”
江肆风摇了摇头,轻跃一下,从高脚手工打的木桌上下来。
屋里熏起炭火来,江老太太倒了新酿的桂花米露,祖孙俩难得的时间熏着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火光映出一张潇洒不羁的侧脸,光影模糊之际隐约透着淡然,神情有三分恍惚,
“我现在,大概也是孤魂野鬼了。”
还没说完,挨了老太太一掌,“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
安静之后,他手肘撑在膝上,听到苍老慈祥的声线,
“你跟那姑娘,怎么了?”
许久没见到祝平安,江老太太越发觉得那孩子乖巧之余不乏怕活泼,后来又知道她自小没了父母,越发疼爱。
江肆风仰头把剩下的米酒灌下去,溢出的清液顺着唇角往下,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传来他低哑的话语声,
“我把她,弄丢了。”
“弄丢了,就去找回来啊!”老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这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