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神色之间有呼出而出的喜悦,
“姑娘!这镯子卖不卖,我出三十万。”
白瑜一下子呆住,祝烟安明明告诉她是十块钱买来的啊
她忙俯下身,把碎裂的镯子护进怀里,“多少钱都不卖!”
白瑜生怕他下一秒来抢,忙的重新一点点收拾好,小脸气鼓鼓的。
“姑娘,你这碎了也不好戴了啊,三十万不亏的吧。”
她懒洋洋垂下眼睫,语气却有些黯然失色,“这是我喜欢的人送给我的。”
老先生一拍桌子,深深吸一口气,捻着胡须说:“那这样看来我看的是没错了。”
“这块镯子,估计是传家宝。背面有玄宗皇帝的刺字,是个难寻的宝物。”
他仰着头哈哈大笑:“在这儿摆摊这么多年,也算是不亏了,见着了真迹。这样吧姑娘,你送去鉴宝节目,一验就知道。”
白瑜在原地站许久,薄薄的绢布被攥出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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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路上,她一步一步往回走。
没有高跟鞋,也不会崴脚了。
卖桂花糕的老太太还记得她,问她要不要再买一块,新鲜做出来的。
她才恍惚的意识到,原来,都已经到冬天了。
距离祝烟安那个混蛋走,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也不知道,那个混蛋,现在怎么样了。
白瑜走了很久,忽然又赶紧打回趟,买了一份桂花糕。
万一那个混蛋明天就回来,到时候还能吃上一块。
“欸……姑娘,你怎么不穿旗袍了啊?”老太太神色慈祥,笑道:
“我还是第一回看见哪家的姑娘能把旗袍穿出这个漂亮气质呢。”
白瑜低下头,鼻尖有些酸涩。
祝烟安走了之后,她连最喜欢的旗袍都不穿了。
“噢……天冷,不穿了。”
12月末尾之际,一位黑西装的律师找上了门。
“关于遗产公证,请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祝烟安临走之前,名下所有财产都进行了划分,祝平安和白瑜几乎五五开。
城南那套二环之内的二层别墅,交由祝平安。
名下大小房产,现金共计有两千万左右。
屋子里静的可怕,几乎只有钟摆撞击的一点点声响。
小姑娘窝在沙发上,流不出眼泪。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这一趟八成的几率是死。
像上辈子一样,替她把所有的路都铺好。
祝平安甚至没恨自己,为什么那天没有再多拦他一把。
是不是她再努力一点,祝烟安就不会死了。
她彻底的像一只木偶一样坐在地上,脸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迷茫。
冬至,饺子,祝烟安,遗嘱。
所有的一切,都跟前世没有太大的差别。
“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不明白吗?如果认同,在这里签下字吧。”
祝平安盯着白纸上一行一行的字,视线忽然失了焦,只看见祝烟安那天在梦里怎么都追不上的背影。
原来那天晚上,已经是最后的告别。
叮当一声轻响。
江肆风从门口进来,鲜少看见她如此空洞的一刻,盯着窗外湛蓝的天际出神。
心猛然刺痛,快两步把人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