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瞪得更大了。
陆霄练居然用了“清白”二字,来证明方青黛不曾有孕一事——
言外之意即是,他们虽为夫妻,但陆霄练从未碰过方青黛。
小桃好一番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垂头丧气应了一声:
“是,我知道错了。”
陆霄练回头看向方青黛,似乎在等待她准备如何发落小桃,又像是故意向她讨个说法,毕竟,方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自己。
但方青黛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反而只管温声细语地问小桃:
“小桃,那你,还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什么人?”
小桃悻悻瞥了一眼陆霄练,否认道:
“没有少爷发话,不敢与说出去。”
“那就好。”
方青黛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陆霄练却在这时来了脾气,对小桃使了个眼色打发她离开后,竟锁上了书房的门,转过头直勾勾盯着方青黛。
方青黛许久没有见过他如此冷峻的目光,宛若他们初次见面时,陆霄练像一头狼在审视猎物。她心里一时没了底,背靠着书桌,支支吾吾问道: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陆霄练言罢,步步逼近来到她面前,她想往后躲,可背后就是书桌,根本无路可逃。对方高大的影子如同巍峨耸立的山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我不明白,”陆霄练沉声说着,“为什么你对别人都温和宽宥,却唯独对我咄咄逼人。”
方青黛一怔,皱着眉头回忆了半天,仍是不解:
“有……吗?”
陆霄练叹了口气,欺身贴她更近:
“我回来的时候,你不问缘由就说是我对他们谎称你怀孕,恨不能把我撕了。可刚刚你知道是小桃会错了意,却并没有怪她。方青黛,我在你心里竟还不如个丫头吗?”
方青黛觉得陆霄练的这一席话很熟悉,她思索了不多时,脑海中回响的竟是柳水生的声音。
届时厂子里组织工人学习新型机械的使用方法,大家都操作得不太熟练,纺织出来的料子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方青黛在质检时发现一批料子的韧度良莠不齐,为此大行其是,把整间厂子查了个遍,非要揪出这个操作不当的工人。
大家都怕被扣工资,谁也不敢站出来认。却是柳水生主动承认,那是他失误造成的后果。
方青黛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柳水生训话,按照规矩扣了他的工资。后来才得知,是老钱老眼昏花没能操作好机器,导致料子的韧度出现差异。
这一回真相摆在眼前,方青黛却“轻拿轻放”,让老钱重新学习机器的使用方法便了事。
柳水生对她开玩笑,说她“窝里横”,越和谁亲近,就越要和谁发脾气,她还不信来着……
直到陆霄练也说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