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等会我可不可以和你,和你一起吃饭?”
穿着蓝条纹病号服的少年那精致的脸颊苍白如纸,那清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都能碎倒在地上。
看得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恰好今天出了太阳,那温暖和煦的光圈洒落在男孩的身上。
像折翼的天使病恹恹地等待着死亡。
宋知栀嗫嚅着唇畔,眼神中冰冷无情的山川融化了角落。
声音不为所动的淡漠。
“嗯,我考虑考虑。”
说完锐利的目光朝男孩摇摇欲坠的身子望去,坐起身子歪着头,揣着胳膊语气不善。
“还不走?”
“好,那我,我在房间里等知知来看我。”
男孩说完紧抿着苍白的薄唇,缱绻的目光不舍地从女孩身上移开,亦步亦趋地扶着墙壁转身离开。
宋知栀舌尖抵着腮帮子,扫了一眼盘子里的午饭,淡淡地笑了。
打开少年的病房门那一刻才收敛起嘴角的浅笑。
“知知,你来了。”
沈黎乖巧的坐在床上,窗前的纱帘被规规矩矩地绑在两边。
泛着暖意的日光洒进屋子里,驱走了屋里的沉闷。
病床上的少年在那几缕日光的照射下,冷白的肌肤下血管在汩汩流动着。
身上没有戴先前那些耳钉锁骨链。
细碎的头发也乖巧地散落在额前,时不时还会被暖风撩起。
乖巧的像个瓷白的娃娃。
修长冷白的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被子上,坐的很板正。
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欣喜投落在她身上。
“嗯,不是说要一起吃饭?”
女孩缓步走进去,脚后跟往后轻轻一扬,那半敞开的门被轻轻关上了,发出细微的锁扣关上的声音。
随着那道软软的声音一起落下。
沈黎浅褐色的眸子跟着亮了亮,扳过了那床旁边的桌子,收起了自己修长的腿,憋屈地盘着腿。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病床另一边的位置。
“知知,快坐。”
女孩忍着唇畔的笑意,故作冷漠地没理会他。
端着盘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果不其然,沈黎看着那盘子中的海参愣了愣。
这时宋知栀地轻嘲地轻启红唇。
“我只会做这个,不爱吃就叫母亲或者管家回来给你做。”
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和清冷。
没错,她就是故意挑着他最讨厌的东西吃。
每次沈黎吃了海参就会呕吐不停。
谁知男孩薄唇扯起一抹浅笑,忍着心中的不适摇了摇头。
“是知知亲手做的,我可以吃。”
少年轻柔的声音真挚又固执,让人忍不住心疼他突然的懂事。
“里面放了泻药,你也吃吗?”
女孩唇畔扯起一抹浅笑,含着无尽的冷意。
谁知男孩再次点了点头。
“只要是知知做的,就算放了毒药,我也会吃的。”
“沈黎,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不如我等会还是让张医生来给你看看脑子吧。”
“好。”
他竟然真的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指尖拿起那叉子,只是愣了片刻就立刻挑起那海参放入了自己嘴里。
若无其事地咀嚼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沈黎,你最好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