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多走了几十步,来到了陈记面馆的前面,再从窗子往里一望,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里面的人,五行八作干啥的都有,而且坐姿也千奇百怪,他们的言谈举止也随意了许多。
丁力毫不犹豫也走进去,找了个空位置,点了一碗热汤面。
面上的很快,丁力嘴里嚼着面,耳朵却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语言。
果然,有人在私下议论着东北饺子馆,他们说的声音很小很小了,但耳尖的丁力,还是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内容。
一名老者道:“你发现没,今天进饺子馆的,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而且他们有的中午就坐在那里了。”
另一位稍年轻一点儿的道:“怎么没发现?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今天凡是进去吃饭的人,并没有马上就出来的。”
老者问:“为啥?”
年轻一点的道:“我也不知道为啥,但我发现,每隔上一段时间,就有一辆车,停在饺子馆的后面,遮着窗帘,很神秘的样子!”
老者道:“听说昨晚在那里喝过酒的两名日军军官被杀了,咱还是躲远远的吧,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年轻人一点头,道:“老叔,你发现没,今天外面的广场上,喝醉了酒,瞎转悠的日本人,也很多啊!”
老者应道:“可不是么,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个事儿,不光这北广场上这样的日本人多,中央大街还有西广场上,也有不少这样的日本人!”
年轻人问道:“你没看错?这是真的?”
老者肯定地道:“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的鼻子可是最灵了!”
丁力听到这里,更加明晰了自己的判断,敌人果然是内紧外松,而且针对他,作了比较周密的布置。
饺子馆内的人,一定是宪兵队的便衣,每个进入饺子馆的客人,也一定是被偷运至宪兵队,进行秘密审问了。
还有各个主要的场地街头出现的醉酒的日本人,也是对方放出来的诱饵,来钓那些有袭击日本人想法的人。
如果他们一时没忍住,动了手,那藏在暗处的猎手,就会伺机而动,当场将这些人当猎物逮住。
看来,敌人这一次不仅下了血本,而且还布置周密,自己若是一时头热,踩进了陷阱,那可真就危险了。
好在自己还算机警,把要迈出去的脚步收回了!也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丁力默默吃完面,将零钱压到碗下,他走出了陈记面馆。
抬头看看北广场上那些假做醉酒的日本人,丁力忍住了走过去的冲动,转身回了满铁住宅区。
的确,现在自己人单势孤,还没有资本去蛮干。
所以,他咬咬牙,先暂时的忍下了!
回到小屋之内,丁力忿忿不平地睡下了。
第二天上午,丁力起得很晚,简单收拾了一下,他把床下的棕色箱子拿了出来,这是久藏装玉器的那只箱子。
丁力总觉得这些东西放到这里是颗雷,万一哪一天全面搜查查到这里,被了解了久藏案情的人发现了,那自己是如何也解释不清的。
所以,丁力的想法是,把它们转移到朝鲜银行的保险箱去,那里可就安全多了,自己不在这里住的时候,也不用为床下的东西提心吊胆了。
丁力目前的想法就是,努力让自己在新京城当中,成为那个最安全的人。
于是,丁力提着棕色箱子,出了小屋子,锁好房门,来到小区外,招手找了一辆人力车。
丁力登上车子,将皮箱放置在脚下,然后对车夫道:“去东三道街的朝鲜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