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贾环洗过手脸,贾母又来叫他,原来是贾家今日摆宴席遍请世家,贾环心道苦也,本就是给自己撑场子的,自己不去可是不好,只得垂了头过去,喏喏坐好,好在今日各位世家并未难为于他,不过是略喝了一杯半杯就散了。散了席,贾府又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贾环陪坐在那里,腹中只是难受,身上又发软的厉害,勉强撑过散戏,又跟了贾母、贾赦、贾政送了众人出去,方才一头栽进笃思园里面再不出声。
兰夫人、彩霞、彩云只是心疼不已,在屋里殷勤照顾着贾环不提。
及至第二日,那镇国公府又来叫人,连着兰夫人、贾琅等人也一起叫了过去,幸喜并未饮酒。
第三日,宁家也来叫贾环,贾环这才知道,原来宁三叔竟然此次恩科也录中了,乃是第四名,也是上佳的名次。偏偏此次青儿并不在府里,贾环因要问起,宁高垣笑道:“适才青儿弟弟被他母家叫走做事去了,今日是见不到了,改日再见吧。再者说了,既有我与三老爷在这里,环兄弟还怕什么。”
贾环嘿然一笑,连连点头说道:“垣哥儿说的极是,是我背晦了。”
几人遂坐了下来,贾环与宁三叔说了一气往常殿试都考了些什么,陛下都如何考教的,言谈之下,也知道了宁高垣今年也要进了那国子监做学问去了。
宁高垣本也是不爱读书的,此番也是被祖父宁卿耳提面命了半日光景,又有了断绝关系的危险,方才不得不昧着良心去了国子监进行学业。
宁高垣想到这里,不由得擦了一把流在腮边的老泪,拉了贾环的手说道:“环哥儿好见,可怜我这样的英才,却要受家里的磋磨不算,还要进那吃人的牢笼里面呆着,真真伤了我的心。”
贾环心里失笑,面上还要安慰。
宁三叔可是看不过去,随即皱了眉头说道:“若不是大老爷托了关系将你送进国子监,只怕你且有得要熬呢。不说别的,秀才你总是没有考上吧,若是你不进国子监,就是先县试取得童生资格、而后是院试考秀才,接着乡试考举人,再是贡试考贡士,最后殿试做进士。可若你进得国子监,秀才这一关就可以跳过了,直接进了乡试考举人,不知省了多少事,哪里像我似的一天一天的苦熬。大老爷也是见你日日不愿读书,舍了一张老脸出去,托人给你一个前程,你却是不知好歹的很,实在可恶。”
宁高垣倒也不惭愧,自己在那里嬉皮笑脸的往宁三叔身边靠着:“三老爷说的极是,要不说就是年纪轻轻做进士的人呢,说出的话来也是直击人心的。”
宁三叔脸红了起来,别过头不肯理会他。
宁高垣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倒是没有会元说的暖心。”
宁三叔顿时憋不住了,站起来就要打他,还是贾环笑着将两人分解开了。
宁夫人笑着进来,只说饭已备好,也就邀了几人出去吃饭了。
桌上,宁老夫人不断劝着贾环多吃些,就连宁卿也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他,倒让贾环一时不适应了起来,吃饭扭扭捏捏,只如才认识宁家一般,倒让宁夫人好笑起来,暗地里拉了宁卿一把,宁卿方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让贾环吃的安心了些。
晚上,宁卿换过了衣服,坐在屋里突地叹了一口气,宁夫人自是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遂笑道:“可是老爷又想到了那贾环?”
宁卿叹道:“可不就是这么说的么,如今环哥儿看着就熬出了头,婉宁还没有露出女儿形状呢,眼看着就要殿试了,出来不管如何,贾环必是被人惦记上的,到时候咱们怎么阻拦呢,总不能一直不让人家定亲事吧,这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
宁夫人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愁了起来:“偏偏青儿是皇家公主,咱们也做不得主,不然早就与贾家透了风信,何至于等到现在。”
宁卿笑道:“不是我说大话,只要婉宁不是皇家子弟,我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