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五年的九月,元昭奉旨秘密奔赴楚地。身边仅带三十余名亲卫,包括红叶和曲汀兰。
事隔十年,旧事重演,她十五岁那年也是秘密前往晋西救援。区别在于,十年前,她尚有三千铁骑随行,这次仅三十余名亲卫。
此行不仅要收复楚地,更要夺取平川王的兵权,使他们归附朝廷。
如此,方不负她将星之名。
其实,永昌帝自始至终不相信她会反。且不说国公府在京城为质子,她还在北月王剑发过血誓要忠于凤武。但时不时有人从中挑拨生事,使他偶有疑虑。
而眼下,他不担心她反,仅担心她离自己太远。
“陛下,她既为将星,不出征何以为将?”鲁太卜解释道,“臣听闻,刘太卜很早之前大病一场,眼睛就看不清了。估摸着看走了眼,或另有用意才有此一说。”
刘太卜去世一年多了,永昌帝相信他的一片忠心。但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份信任逐渐淡薄。
说实话,他也疑惑过,阿昭既为将星,为何又不能离开京城?
让她长居京城,算哪门子的将?
或许,刘太卜当年是病糊涂了,导致语无伦次。想到这里,永昌帝那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安稳。
离开御书房后,鲁太卜立刻把少阳君已赶赴平川一事告知姜皇后。得知元昭此番仅带三十余人,姜后微微一笑,让人传信给逃回京城数日的宛城长公主。
……
尽管少阳君是秘密出行,十日后,朝臣们最终听到传闻,说少阳君已经不在京城。
朝臣们向皇帝问明情况,永昌帝爽快承认。
“陛下糊涂啊!万一她真的平定内乱,夺走平川王的兵权,杀回京城怎么办?”大臣们像死了娘似的哀嚎连连。
“她只身平乱,若能夺回平川王的兵权,何愁无兵啊?区区一栋宅子能困得住她?”永昌帝没好气道,“你们这些臣子成天担心这个,怀疑那个,却对我朝目前的困境束手无策!要你们何用?”
除了割地赔款,就是缔结姻亲。和亲的对象都找好了,就云桂宫的静平公主。那是他最小的妹妹了,听说被吓得日夜啼哭,恳求养母月贵人向元昭求助。
月贵人派人去了东平巷,被郡王的人拦下,不让见。
是他下令拦的。
公主远嫁外邦实属常事,岂容她说不嫁就不嫁?他与阿昭的关系本就很紧张了,不能再火上浇油,便让人挡了回去。
那丫头得知后,躲在自个儿的宫里哭哭啼啼谁都不见,包括养母月贵人。
因为此事,他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待嫁的妹妹。若这次不用她远嫁异邦,也该让她尚驸马了。先让皇后留意着,免得自己又忘了。
说回朝臣们,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自知多言无益。
等到下朝,几位大臣相聚一堂,密商要事……
半个月后,探子回报,少阳君遇到平川王的军队埋伏,不慎坠崖,生死未明。
消息传至,京城哗然惋惜一片。
噩耗传来,惋惜声甚多,不见痛哭。国公府一声不吭,别说哭了,既没派人出去打听消息的来源,门口也没挂白。大长公主哭着来了,依旧被拒之门外。
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消息的虚实。
反而是朝中有几位大臣最先收到消息,欣喜若狂。但在朝堂之上故作不知,或露出痛惜的表情。
“哦,是吗?”永昌帝老神在在,“朕的将星又不是纸扎的,肯定是误传,再探。”
不信谣,不传谣,淡定以对。
几位大臣:“……”
皇帝的淡定,让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开始变得不太自信,坐卧难安。
……
直到永昌五年的十一月中旬,楚地传来急报——
少阳君不守武德,夜袭郡守府邸,割下平川王父子儿孙共六人、以及楚地郡守的首级,由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