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府第,掌家权是后宅妇人们手里的香饽饽,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当家。
最初,她以为侯府的后院也是如此,嫁过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决心往后婆母说什么是什么,让谁管家都行,她绝无二话,躲在后院静观风云色变。
哪曾想到,侯府竟是这般局面?都想当甩手掌柜。
无奈的是,除非府里出大事,需要主母姜氏出面。否则,府里一应的繁琐杂务皆由新妇掌管处理。
想当甩手掌柜?那只有改嫁了。
当然,侯府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地方。
别的府第,当家人有银子可贪;在侯府,谁当家,谁不用往公中掏份子钱。毕竟是个做牛做马的活,自带“粮草”就算了,还要交份子,那就太过分了。
主母仁慈,免了当家人交公的份子,但嫁妆自负盈亏。还要把府里的杂务处理妥当,不许找借口偷懒。
严氏:“……”
难怪,她过门的头三天看到大家衣装簇新,过后,全府上下皆衣装简朴。姑娘们更是素面朝天,头上顶多插一根木簪子,虽然雅致,终是缺了华贵之气。
她原以为,这是世家大族特有的低调素雅,实则内里骄贵奢华……看这府邸的雄阔构造,室内的布置和摆设,确实有此特色。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穷”闹的。
谁又能想到,威名赫赫的北月氏男子,居然是靠后宅的一群女人养着。
“嫂嫂莫怕,”两位姑娘心思灵敏,看到三嫂嫂表情微妙,连忙解释道,“其实除了父亲,母亲和郡主妹妹出了大头。其余各院出的是小份子,影响不大。”
主母舍不得从公中出钱给大家做衣裳,但各院自己的小金库爱怎么花都行。
只是,各院主子节俭惯了,除了儿郎们和小郡主须衣着光鲜外,大家舍不得大手大脚的。倒把三嫂嫂吓坏了,脸色渗白,两位姑娘愧疚之余又觉得好笑。
“呵呵,”严氏脸上浅笑吟吟的,真实想法不形于色,“让妹妹们见笑了,嫂嫂并非舍不得。只是初次接触,有些愕然罢了。”
“不怪嫂嫂惊讶,”四姑娘如兰嫣然道,“我曾与别府的淑女们聊起过,方知掌家的不易。然妹妹浅薄,认为各有各的好处……”
别府的掌家权虽有诸多便利,却非唾手可得的。多少贵女贵妇因实力不足,死在各种阴私歹毒的手段之下?
“可不是,我阿娘说,她们就是太闲了,不似咱们府,光操心自己的铺子经营不好、庄子收成不好就耗尽了心神,哪有心思争掌家权?”五姑娘接话道。
侯府虽穷,处境堪忧,可那是男子该操心的事。她们女子只管齐心协力挣钱,确保夫君孩子不饿着冻着就行。
各司其职,各尽其能,共度难关。
“两位妹妹豁达,嫂嫂自愧不如。”严氏笑道,“将来还望妹妹们多多指点才是。”
“嫂嫂客气了,”如兰温婉浅笑,“我们姊妹鲜少出门,难免目光短浅,日后凡有怠慢之处还望嫂嫂体谅,加以指点,让我和妹妹们不至于在外边闹笑话。”
她住在长公主府,不必和嫂嫂们相处。说这番话,是想让三嫂像二嫂那样善待家中姊妹,别无他意。
“都是一家人,莫说这些见外的话。”严氏心中了然,自不会推托。
嫁夫随夫,她既已嫁入侯府,自当荣辱与共。所幸,祖父让祖母、嫡母看在侯府的份上,多给她备了些嫁妆。正如两位小姑所言,只要经营得当,饿不着。
若想活得体面些,舍得掏钱即可,不是什么大难题。
“对了,妹妹,为何长辈们唤郡主时喊的是大名?”严氏真心不解,“郡主无字?”
“怎么可能?”两位姑娘对望一眼,同时摇头,“但其中原由我们也不知,反正我等要尊卑分明,唤她郡主;别的,长辈心中自有计较,我等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