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必须清淡,必须静养。
做不到这两点,离痊愈尚早。
之后,她终于听到期待已久的,一名父亲谴责女儿顽劣的骂声。
心情非常的舒畅,回到内室煮茶解腻,今晚府里高兴,她的饭食也精致不少。心情好,使她不像往日那般奋笔疾书,满篇皆是患者不听医嘱的愤怒之词。
相信再过几天她就能回宫了,哎,舒坦。
宫里艰险,可她在侯府呆得越久,越遭贵人们疑心,将来更加寸步难行。侯府是众矢之的,为求自保,她离开得越早越好。
……
夜深了,定远侯夫妇回到东院,姜氏伺候夫君沐浴更衣,一边闲聊。
“昭儿越发机灵古怪,行事总是出乎别人意料,你要小心教导,别让她走了歪道。”定远侯嘱咐。
姜氏呵呵一下,继而浅笑,“我倒觉得她越发乖巧,不似以前那般嚣张跋扈。你不是没见过她喊一丈红的样子,如今懂得收敛,还孝顺,你我该知足了。”
哈哈,那倒是啊,懂得替父母分忧的孩子,便是孝顺了。
今晚的斥责是做给余医官看的,实际上,定远侯对孩子的行为深感欣慰,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
“今日去探望娘娘,看她气色好了许多,我也就放心了。”感慨一番,他忽而想到什么似的,问姜氏,“你可见过那孩子?脾性如何?”
“未曾。”姜氏摇摇头,“娘娘从不召见我,估计还在生我的气。”
当年,北月彦不肯扶正凤氏,让先帝分外气恼,给他出了一道难题。若他坚持姜氏的正室之位,昔日的太子妃北月容华就得贬为妾室。
诛心之举,为的就是离间两人的兄妹之情。
众所周知,不管北月彦当年如何选择,北月氏之女注定登不上后位。可先帝使出这一招,成功地在月贵人心里埋下一根刺,极少召见姜氏。
然而,有些话,有些事,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那就离她们远点,尤其是昭儿擅长闯祸,别扰了娘娘的平静。”定远侯沉吟道,“等昭儿的伤势稳定些,你我带她到庄子养伤,等长嘉成亲时再回来。”
远离京中是非,只图片刻宁静。
“陛下恩准了?”姜氏略惊喜。
定远侯点点头,缓声道:
“陛下想让年青将士多些机会上阵杀敌,吸取经验,准我歇息几年。除非诸国形势出现巨大,一般情况不用我出面。”
久经沙场的将士,有埋骨他乡之虞。
然而,杀不死他的多场战役,使他威名远播,同样是令朝廷头痛的隐患。不如暂且卸了他的铠甲,收回他的剑,让他赋闲几年,让世人将他的功绩淡忘。
等成功扶植新一代武将奇才,他便能功成身退了。午夜,洗漱安歇时,夫妻终于有空闲聊些知心话。
“夫人这些年辛苦了。”
“这是我该做的,只要你们平安,我做什么都不辛苦。”
“今晚我看叔达神色惴惴,坐立不安,是不是犯什么错了?可曾忤逆于你?”
姜氏:“……”
呃,这个嘛。
“不早了,先歇吧,有事明儿再说。”让凤氏跟他说,她就不管了。
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