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檀琦笑着说出来的,药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许暮白忽然开口道:“世子从小也是一个药罐子,他也因此跟着我看了很多医书。”
郁檀琦看向他。
男子鹤发童颜,一身素衣,身姿挺拔,置身百草中,犹如隐居山林的谪仙。
他的眼神陷入回忆。
“世子生下来便没了母亲,第一个乳母被人下了毒,奶水不够且有毒,世子还在襁褓之中就险些被毒死,好在命大,还是活了下来。”
郁檀琦微微抿唇,她在书中看到过这些话,然而亲耳听到,才会有真实的震撼感。
“世子年幼时,碰到过的东西几乎都有毒,这些毒让他吃不好饭,经常咳嗽发热,整个人消瘦得可怜,六岁时,看起来却如同四五岁的稚童。”
“后来他长大了点,学会认字,便主动要求看医书,小心翼翼地躲避毒物,身子才好了些,现在也能够和同龄人一样,骑马射箭。”
郁檀琦想起花朝节那日姜时策马来到陈郡谢家门前的模样,鲜衣怒马,让整个陈郡的人都惊艳无比。
如果武安侯夫妇没有离世,想必姜时定能活得肆意妄为,会是京城人人称赞的翩翩少年郎,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小心翼翼,隐忍蛰伏,遭受众人唏嘘。
许暮白看了谢璟一眼,碍于他在,有些话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他仔细打量郁檀琦,对于姜时这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自然是一早就知道,也曾经见过她的父母,那也是一对人人称赞的恩爱夫妻,只可惜红颜早逝。
郁檀琦的母亲谢琳还活着时,曾经来武安侯府看过姜时。
只是她身子不好,不能够舟车劳累,因此只见过姜时两次。
她对姜时的疼惜不似作假,甚至想过把姜时带回郁家养着。
但姜时毕竟是姜楚和兰珞珠的孩子,皇帝重视,身子骨又不好,她无法带走。
许暮白对谢琳及其夫君郁尚恒印象不错,如今见到他们的女儿,虽然柔弱了些,但也看得出来是一个善良乖巧的好姑娘。
不愧是珞珠亲自挑选的儿媳妇。
想到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许暮白的眸中划过一丝伤痛。
珞珠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他用力握拳,控制住内心的情绪,神情越发淡漠。
半晌后,他对郁檀琦说道:“你若对医术感兴趣,以后有空可来此处多认识几株草药。”
郁檀琦连忙点头:“好的,多谢许大夫愿意教导我。”
她挺想学会望闻问切和把脉的中医医术。
许神医很厉害,跟在他身边学习医术,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保命的技能。
毕竟古代的毒药都很可怕,且运用广泛。
郁檀琦虽然离开了陈郡,但并没有放松警惕。
男主身边也不是很安全,想要杀他的人未必会放过她。
郁檀琦无声叹息,每天都在为好好活下去而努力呢。
药真苦啊,就像是她的命一样。
也许什么时候不用喝药了,她的命就能够好了。
郁檀琦默默祈祷这一日赶紧到来。
……
武安侯府门口,姜家人灰溜溜地离开之前放下狠话。
“武安侯府的主人终究姓姜,很快你们这些狗奴才就得恭恭敬敬让我们进去!”
应管家不置可否,转身要回府时,听到一位少年的声音。
“打扰了。”
应管家看到两位俊美的少年向他走来,眸光微闪。
蓝衣少年拱手作揖:“在下池礼,来自陈郡,是侯府郁姑娘和谢公子的挚友,担忧他们如今的处境,今日不请而来,还望管家见谅,可否进去通报一声?”
应管家连忙回礼:“池公子客气了,请二位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多谢。”
池礼看着应管家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