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兔兽就没有活路了吗?”
“我们兔兽就活该被他们冤枉、打骂?”
马场的茅草屋里怨声载道、哭声震天。萧轻尘抱着膝盖坐在角落,一句话也没说。
在嘈杂的环境中,耳朵里的嗡鸣声,又变大了不少。他竟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聋了。
如果真聋了,他就再也听不到大人的声音了,即使她找过来,他也不会知道。
这么一想,他努力竖了竖耳朵,仔细地听着四周的动静,生怕自己错过重要的声音。
其他的兔兽,怨怼的话说完后,又开始悲愤地互相哭诉。
“这些年我一直任劳任怨,就像过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那些兽人要将我们全都烧死,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真要是瘟病的源头,娱城的人恐怕早就死光了。”
“死的那些人都是有钱人,我们上哪接触有钱人?”
“你问问他,他是茶楼的琴师,他认识的有钱人一定很多。”
他们说着说着,突然将话题引到了萧轻尘身上。
萧轻尘眼盲,其他兔兽要么不瞎,要么瞎眼后很快就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长啥样,平时除了听别人描述,就只能像认识其他人一样,摸摸自己的脸,熟悉五官分布,大概知道自己的面容长得如何。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其他兔兽眼里,他是顶顶好看的。
他们也一致认为,就因为萧轻尘长得好看,所以他才能在茶楼当琴师,拥有一份这么轻松的工作。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萧轻尘,即使快死了,他们在看到萧轻尘的那一刻,也免不了被他的颜值惊艳到。
“难怪能在茶楼当琴师,果然长得好看。”
“那些有钱人真要染上了什么病,跟我们肯定没关系,跟他或许有些关系。”
当有人故意带头这么说的时候,萧轻尘立刻觉察出了他的用意,那人是想将自己一个人推出去顶罪,好让其他人活。
他正想替自己辩驳的时候,有一个长者开口了:“现在不是我们互相指责的时候,他们想灭了兔兽族,这时候你们即使找到替罪羊,也救不了大家。”
故意带节奏的那人,阴谋被长者当场拆穿,他悻悻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不过这时又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还是针对萧轻尘的。
听起来是一个小青年的声音,从他的语气能听出他非常嫉妒萧轻尘:“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这种时候,还不是没人管他的死活。”
“我听说有很多雌兽喜欢他,为了听他弹琴,茶楼的座位一票难求,每天座无虚席。”
“那些人爱的都是他的皮囊,真要有事了,一个都靠不住。”
“都是虚情假意……”
他们的声音就像钝刀子一样,一刀又一刀地割在萧轻尘的心口。
萧轻尘的头越来越低,内心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
他好希望尚小美能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他的人。
他不是为了脱困,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有人爱的,他想证明给别人看,也想证明给自己看,他是幸福的。
他不想被人同情、可怜,不想让人看到他没人爱,无人撑腰的一面。
他更想向所有人炫耀,他的雌性有多温柔、漂亮,他有多幸运,才能遇到这么棒的雌性。
“他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脸都肿成猪头了,那些喜欢他皮囊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恐怕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萧轻尘残存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都被这句话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