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用力扒开陆北川跟八爪鱼的触须似的黏在自己身上的手。
“你走开!要发疯就出去疯!别在我这赖着。”
安夏手忙脚乱地一边推着他,一边伸长了手去够房间的门把手,绝对不能让这个醉鬼偷溜了进去。
否则今晚她就不用睡了。
陆北川还在嘀嘀咕咕的重复喃喃着那几句没停。
安夏趁着他又去拍门的功夫赶紧溜下了楼。
到厨房的时候身上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得,澡白洗了。
安夏愤愤地痛饮了两大杯水。从楼梯拐角的缝隙看上去,陆北川还在她房间门口闹着。
不想应对,也没办法应对,安夏索性在楼下看了会电视。
过了一会,楼上的动静小了,以为他是闹得有些累了自己回去了,安夏就放心的关了电视上楼去。
却没想到一上楼就看到自己房间刚还紧闭的木门的此时已经被打开。
那个没了动静的男人此时此刻已经再次入侵了她的房间。
安夏握紧拳,气冲冲地走进去,撸起睡衣袖子打算把人给弄出来,可前脚刚进房间,就被人从身后用力地抱住。
陆北川缱倦地靠在她的背后,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浴室的排风系统坏了,没把刚刚泡澡时候的热气散出去,安夏莫名觉得无比燥热。
陆北川身上也跟烧着了一样烫。
“你放开我。”安夏挣扎着。
可醉酒的陆北川就像是尼龙扎带,越挣扎就绑着她越紧。
“你回你自己房间去睡。”
“我房间就是这。”
男人低哑的声音糅杂着迷糊的醉意。
若不是连说话的音调都变得不标准了,就他这样还应答的状态,安夏真的很难不怀疑他不是在装醉。
“陆北川,我们俩现在不在一个卧室睡,你回你自己的主卧去。”
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听懂,但现在自己被他绑着,安夏也没办法再动手扯开他,只能先用沟通的方式劝着他。
“我们为什么不一起睡。”
“我是跟你睡。”
“要跟你睡。”
听着男人没了锋利的气场,甚至单纯的还有些委屈的语气,安夏被吵扰的火气竟然莫名还消下几分。
甚至感受到他呼吸着不断喷洒在自己颈间的温热气息也不是那么厌烦了。
自己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幼稚懵懂的一面。
也不知道酒量一直很好的原来醉了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就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那样,有些可怜,有些幽怨。
可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不一向都是他给别人委屈的吗。
他现在虽然醉着,但也不是完全听不懂人话,安夏便继续跟他说明着。
“我们要离婚了,所以我们现在先分开住了。听得明白就赶紧把手撒了。”安夏努力镇定住自己的情绪,不想流露出任何一丝心软的样子。
保持着冷淡的态度。就像是上学时候那种从不会跟学生打成一片的高冷老师那样。
她话音刚落,身后男人滚烫的躯体一僵。
安夏觉得他是听明白了。
正等着他放手呢,却不想下一秒他居然抱得更紧了。在滚烫体温的对比下显得尤为冰冷的唇贴在她的耳后。犹如蜻蜓点水般沾了一下。
“不离婚。”
清楚地听到从他口中显得尤为脆弱的这三个字,安夏狠狠一怔,一时间连抵抗他的触碰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