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来的很突然,
偏偏周止樾和于愆这时候去高发地的子公司视察。
办完事后本来说直接回去,结果于愆突发奇想地想吃海鲜,亲自去华南海鲜批发市场弄了几只河蟹、鲍鱼和南美白对虾,结果没过几天,他就阳了。
和他一起的周止樾自然也没逃过,阳的比他还厉害。
得亏两个人阳的早,抢到了好床位。
没过多久,政府就下令封省。
两人一个赛一个废,躺在病床上输液,
不知道哪家营销号瞎写,
下一期经济版头条就是“京市著名企业家周某,于某感染新型病毒,生死未卜。”
然后没过多久,在总公司的宋添旭联合几个分公司的高层一起携款跑路了。
事情发展很有戏剧性。
等于愆转阴之后联系不上宋添旭,才意识到不对劲。
当时公司高层也联系不上他们,员工能跑的都跑了。
周止樾愣是发着高烧开了一晚上会,但已于事无补,更别提还不能出省。
快八年的交情,将近十年的坚持,比不过短短七十六天,比不过仅仅一个头条。
周止樾在解封前两天转阴,但身体跟不上,脸色惨白地跟得了绝症一样,在公司门口被一群记者长枪短炮一阵攻。
再然后就是召集股东成立清算组进行财产分配,清算终止后报送公司登记机关,注销公司登记,公告公司终止。
不甘心,但无可奈何。
“东山再起”听起来挺热血,但也只是二十出头的时候才会感触到的热血。
这么些年,早没了那一腔热血,说是为了梦想而跃动的少年心,也已经在生活的磨砺下没了棱角。
他是在过日子,为了自己,为了亲人和朋友,为了合作伙伴,为了员工的生活努力经营这家公司。
就这么没了,说实话有那么一丝庆幸。
但二十八岁的无业游民,生活能给你带来什么?
或轻或重,或好或坏,你只能接受,留下自己的价值。
到头来不为任何人,只为了自己。
……
天亮的越来越早。
周止樾难得赖了个床,看着窗外的天,浅钴蓝不断晕开,慢慢显露掺了柠檬黄的白。
眨了下眼,翻身平躺,额前的碎发向后仰,微微轻晃。
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抬手遮住眉眼。
他需要赶紧搞钱,除去那笔还没到手的“赃款”,现在他穷的全靠于愆这个富四代接济。
母亲的医药费要续上,还有接下来的房租,以及他未来五十年的各种杂费。
还有她。
周止樾从没这样想过一个人,像一下打开什么开关,洪水迸发而出。
光想想,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全身四十多万亿的细胞都在狂欢。
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像两块正负极磁铁相吸一样,无法移开目光。
不可否认,她完全长在自己的审美上,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见色起意”这个词以往从没在他的词典里被翻到,
骤然想到,有点模糊,但似乎没那么意外。
他是个男人,逃不过视觉效果。
但又不单是见色起意,他好像在哪见过她,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周止樾坐起身,看向卧室的阳台,除了那层隔板,一路畅通。
他轻笑了一声。
不确定她现在是不是还有昨晚的情绪残留,但…
“叮”,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