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意交给他的时候……”
丹意说到这里,语气依旧平静如初,只不过微微闭了下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缓缓划过。
在场的所有保镖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中间最久的人,跟了丹意已有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位玉石大佬流下过一滴眼泪。
苗伦浑身颤栗,忽然瘫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双手抱着头。
“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这些话都是你说出来哄骗我的!明明……明明我只是最不受你待见的儿子!你在安慰我,你在骗我!”
他痛苦的嚎叫着。
“像我和昂山这样的人,站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就一定会如履薄冰,时刻担心着自己遭遇意外。”
“所以在我的律师那里,早就备好了一份遗书,在我死之后立刻生效。”
“你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告诉你的这些话,你不妨去朱律师那里看看,看看那封遗书上白纸黑字写下的继承人到底是谁的名字?”
丹意坦然道。
他毫无保留的话语,终于彻底击溃了苗伦的心理防线。
他不叫了,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两眼空洞无神。
“苗伦先生,尽管你的父亲或许很少夸赞你,可是在我们的面前听的最多的却是你的名字。每次喝多之后,他总会说起你有多好,有多么的优秀,我们这些老伙伴的耳朵,都快要被磨出茧子了……”
这时,戴克雄忍不住插话道。
他絮絮叨叨的这些话,苗伦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像是一具突然被抽空了灵魂的标本,眼眸中全无光泽。
很久很久,柳堡六号别墅中,无人开口。
每个人的视线都锁定在苗伦的身上,直到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惨笑。
“可怜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泪如雨下的说道。
丹意沉默了。
“现在把话说开了也不迟……”
戴克雄赶紧打圆场道。
他的话没有说完,丹意就固执的摇了摇头。
“不,已经迟了。”
丹意冷冰冰的看着苗伦说道。
“我的亲生儿子给我下毒、找人诅咒我、雇人枪杀我,这不是话有没有说开的问题,这是绝不能原谅的错误!”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对于儿子的所有亲情,已随着刚才流出的那滴泪化为了乌有。
丹意毕竟是丹意,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打拼出七座玉矿,生生在蒲甘国这个玉石大国闯荡出“玉石地主”名号的商界大鳄。
他不会也不能容忍身边人的背刺,哪怕是亲生儿子也不行。
丹意目光冰冷的锁定在苗伦身上。
苗伦抬起头,对视上的眼眸,忽然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苗伦,你很少犯错,可是你这次犯的错太大了!”
丹意说着,浑身杀意凛然。
让人意外的是,苗伦竟然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已经镇定了下来,只有嘴角还带着一丝癫狂的笑意。
“爸,你说得对,我想你是不会原谅我了。”
苗伦坦然说道。
谁也没有想到,他的手会突然伸向坐着沙发的底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了一把1906微型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丹意的心口,想都不想的就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