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应该很快就会到此来察我伤况,我会同他明说。”
尹望舒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把手从他掌中抽离,惊慌看向门口。
“陆伯伯要来?!那我得赶紧走了,要是让你父亲见到我在这里定会不喜……”
正说着,外面的过道响起一阵从容有序的脚步声,步调沉稳,尹望舒一听更加慌乱了。
情急之下,她的目光扫过一旁描有经文的镂金雕花屏风,忙不迭的跑了过去,躲在屏后。
陆正羲朝她跑往的地方投去目光,此时刚好陆维筠出现在未掩的门前,并且敲了敲门。
虽然门是敞开的,两人的礼节未有省漏,陆正羲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下衣摆,起身迎上前。
“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尹望舒的心咯噔一下,随即砰砰乱跳,心想:这么直接吗?真的不用先说些让他高兴的话再慢慢步入主题吗?这样单刀直入怕是不行的吧……
“你所为何事?”
有屏风隔挡,她看不到他们,此刻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
扑通一声,陆正羲跪下,笔直着上身。
“求父亲提亲尹宫。”
听到他将自己心中期盼已久的话说出口,尹望舒仍旧揪着一颗心。
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哦,你要求娶的是尹宫何人?”
“自然是尹叔独女,盛云宫的大小姐,尹望舒。”
听到这里,她由于实在紧张咬起了随身带着的帕子。
又是一阵沉默。
“你既然都明白,又何需我多此一举。”
“恳求父亲提亲尹宫。”他弯下腰,直至面部与花纹斑驳的地砖相平。
“陆正羲!”
尹望舒被吓得手一抖,更加咬紧绣帕,手抚在胸口,大气不敢喘。
“你熟读礼义书文,应该明白何谓可为,何谓能为,何谓不可为!这些年的书都读到何处去了,罔顾教义,你不要太自私了!”
“两情相悦,即是正缘,天地作鉴,便是可为。”
“毫无道理,强词夺理!”
尹望舒顿时瞠目:平日里讲话有条有理的他怎么会说出这种不通逻辑的话!
陆正羲缓缓抬头,突然又埋了下去,额头触地,清晰沉重的闷响传至另外两人的耳畔。
“孩儿恳求父亲提亲尹宫。”
久久的沉默回荡在房内,陆正羲长跪不起,三人皆哑默。
不知过了多久,消了大半怒气的声音再度响起:“罢了,我就替你走这一趟,至于你尹叔答不答应,我必不会向你这般胡蛮强求。”
“谢父亲。”
那日一战,伤亡不小,特别是身中剧毒的那几人,伤势未愈,众人暂时在金羽堡住下,休养过后再上路。
话说这天傍晚时分,天边残霞未褪,四面景象逐渐昏暗,尹望舒在饭后散步时偶遇同样闲步的陆正羲,两人相见便改行一道,一路上侃侃而谈。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不再光耀明晰,头悬明月,清冷的月光铺下一层薄纱,所见之景朦胧梦幻。
前方有人声,好像是林星的声音。
“金羽的夜里薄凉,我握着你的手。”
陆正羲朝她伸手,她毫不犹豫搭上。
庭中摆着一张圆形小石桌,何络珠与袁载玉对坐品茶,站在一旁的谢林星抬头望着夜空,发出感慨:“小爷我勉强承认金羽的夜色是要比我们安阳的好看一点,星光璀璨,浩瀚无垠。”
“还有这里的奇香,就是不知道叫什么,我好向赵伯讨要一些回去。诶,袁兄,你闻得出昨日宴上燃的是什么香吗?”
那人眨眨深邃的眼睛,长而翘的睫毛抬了抬,回道:“不记得了。”
“如此芳香浓郁,气味与丁香有略同,我想应该是金羽特有的苏合香。”
尹望舒走上前,回答完后又看向袁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