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的表情,慢慢的开始变得惊恐,然后又小声的哭泣,但又不敢哭得太大声。
于是死死咬住唇齿,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他们爹爹睡觉。
小男孩把脸上的眼泪一抹,爬出车舆,跟一只小狗崽子似的,想问又怕。
“你…是谁?我爹爹到底怎么了?!”
小男孩把声音放得很大,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更加强壮。
如果他的声音不打颤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沈雅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在小男孩炙热的注视下,低声说:“我是你爹爹的客人,昨天出城的时候,被坏人追杀。”
“最后被逼无奈,我们只好跳河,但不幸的是,你们爹爹撞上了石头。”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他。”
沈雅媅对着小男孩深深地鞠一躬。
她愧疚到不敢看小男孩那双稚嫩又无辜的眼睛,她到底还是有所隐瞒。
她不敢告诉小男孩,他的爹爹是被自己连累才死的。
沈雅媅走到院子门口坐下,哪怕隔着一道门,也依旧掩饰不了里面撕心裂肺的哭泣。
没有过多久,大坝村的村民就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沈雅媅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对鹿茸招了招手:“我们走吧。”
这里暂时没有她什么事了,她先回大鱼村报个平安吧。
等过几天,或者过一段时间,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她再来看看这两个小孩儿吧。
出了大坝村后,原本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的鹿茸,居然也开始感慨了:“那两个小孩儿,以后惨了。”
“是啊,没爹没娘,”沈雅媅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他们还有一个二叔,应该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鹿茸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沈雅媅:“你……?你是不是从小生活太顺了?所以不知道可怜的人长什么样?”
沈雅媅被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沈雅媅长这么大以来,人生确实就是一帆风顺的。
她出生在一个小康之家,父母不算特别有钱,但是特别有爱。
同学老师朋友,都对她观感很好,除去极个别的,拿着她的善心当狗屎的人以外。
从小到大成绩也名列前茅,一毕业就考上了当地医院的编制,混上了国家铁饭碗。
只是几年之后,父母就车祸意外去世,这就算是她前半生里,唯一难过的地方了。
不过肇事司机赔了一大笔钱,足够沈雅媅过完下半辈子。
于是她就从公立医院辞职,去了私立的整形医院。这样就能轻松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车祸,如果不是因为来到了这里,她可能这辈子也看不到阳光以外的东西。
然而,这里的所有人和所有事,都在一次一次地刷新她的认知。
沈雅媅被问得哑口无言,没有经历过,确实有些难以想象。
鹿茸见沈雅媅许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生气:“丑……沈丫蛋!哪怕是亲爹亲娘,不可能把你卖了吃肉,更何况是一个二叔?”
鹿茸眼睛瞪着,看着沈雅媅:“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他们这个二叔,要是个好的,他们以后就在家里做牛做马。”
“要是个不好的,说不定会把这两个小孩赶出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再坏一点的,可能会直接把他们卖了,换一点银钱,足够这一家子过个好年了!”
鹿茸非要拉着沈雅媅打赌,不依不饶:“你选一个!”
沈雅媅不想选,但是鹿茸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她想了想,选了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