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安静地听着,大眼睛里慢慢浮上了一丝同情:“难怪新嫂嫂老说她不记得了。”
靖虎长叹一声,指着嘉王腰间别着的竹编蝈蝈,笑道:“这只蝈蝈编得真好,你嫂嫂原也会编的!”
嘉王便扯下腰间的蝈蝈递给靖虎:“我可喜欢这只蝈蝈了。”
靖虎笑着接过,笑容便一凝,那只小巧的竹蝈蝈,静静躺在于虎的手心里,东玉用血染红的眼珠儿正斜眼看着于虎。
于虎不由喃喃道:“这手艺……和你嫂嫂的手艺真像。”
东玉用千望看了一眼,愣了一愣,又细细地看了一眼。内心慢慢地激动起来,在空中用力虚捶了一下,当然像啦,这些本来就都是我编的。
原来辛追把我编的小玩意也给嘉王送去了吗?原来嘉王也为我的手作痴迷吗!
东玉这时候还不识后世所谓的“死忠粉“,只是再次感叹:果然是伟大的东王,连那不幸的少主公也在内心深崇拜着我 。
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东玉就要呐喊出声:虎子,你认出来了吗,这是我做的!我做的!我才是你的丸子,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
旋即又醒悟过来,虎子怎么可能会认出来呢。不由怅然万分。
这时贝琅一路替卢夏晚主仆撑着伞,也慢慢来到揽樱殿檐下,混身早已打湿,可主仆二人却只满眼嫌弃地看着破旧的揽樱殿。
卢夏晚看了揽樱殿内滴滴嗒嗒不止,便
也站定在檐下,强笑道:“虎子,妾身体不适,想先行回府。”
嘉王摘下腰间的竹蝉捧在手心,递到卢夏晚面前,如献珍品:“新嫂嫂,这是我最喜欢的小蝉,送与你,就当是你同虎子的新婚贺礼。”
卢夏晚的回答是轻叫一声,大退一步,吓得玉容煞白。
点翠急忙挡在卢夏晚面前,一手打开嘉王的手,竹蝉便落在草地上,点翠正好踩在上面,竹蝉被踩得稀烂。
点翠气势汹汹道:“我家小姐打小就最怕蛇蚁毒虫了。”
靖虎愣在那里:“丸子。”
嘉王哇哇大哭起来:“你弄坏我的小蝉,你赔我,你赔我。”
初仁夫人闻声赶业,急忙哄嘉王:“九儿不哭,回头信再给你做一个啊。”
点翠则抢过贝琅手中的油伞,对丫头婆子招手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少王妃要回府了,快来伺候啊。”
几个丫头子急急忙忙地撑着油伞儿过来,数个卢府府兵也闻迅赶来,如众星捧月一般,一路护送着卢夏晚走出王府。
初仁夫人则忙着安慰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嘉王,无睱顾忌同卢夏晚道别,总之是场面挺乱的,唯有靖虎慢慢蹲下身子,从泥泞中检起了被踩烂的竹蝉,跟着卢夏晚的身影,走了几步,便愣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了上身也毫无知觉。
贝琅冒着大雨又给于虎撑伞,大声唤了几声王爷,靖虎这才醒了过来。
初仁夫人好容易让贝琳送抽泣的嘉
王进揽樱殿。抽出空来向靖虎告罪。靖虎的面色已是如常,临走时,偷偷给初仁夫人塞了包银子,低声道:“还请夫人收下。给重阳多买些好吃的吧,或是把屋子修缮一下,我看重阳身子弱,千万别着凉了。”
初仁夫人的眼睛又红了:“这怎么好,当初忠勇王府最艰难之时,还记着接济殿下,妾身还未及到府上谢恩,这实不敢当。”
靖虎郑重道:“夫人何出此言,重阳和我父亲本是结拜兄弟,虽二老皆不在了,我们两家也是世交之情。”
说罢便再跳上车冒雨离去。
东玉暗叹,当年老主公虽与老忠勇王是小五义中人,但各为其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