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对剩下兵士抱拳道:“余下兵士不足八位,还请各位多陪我一程,你们是于氏最后的希望了。”
小雀几乎哭了个泪人儿:“大嫂嫂。”
东玉真得很想对她说:“我不是你大嫂嫂, 所以你根本不用为我伤心的。”
可当时却只能腾出右手来, 揩了揩身上,轻轻摸摸她的脸,拍拍她的肩膀:“记得我方才说的话,别磨叽了,快去罢。”
小雀悲泣道:“那大嫂嫂有什么要对大哥哥说的话。”
啊?!
哦!对了,我是因为“爱少郡王”才到这里,马上要同敌人同归于尽,是得留些什么遗言给要私奔的心上人,这才像话,这样才完美地完成这个掩饰监控的保护任务。
东玉眨巴眨巴眼,举起一根手指头,认真道:“那就对你哥说,以后不准娶小的。”
众人一阵错愕, 东玉便不再理众人微张的嘴,只撕了布条,把胸腹创伤尽可能绑紧了,减轻痛苦,按内卫传统吞了一粒流光散,以备最后时分提升功力,然后把吉星绑在右手上,垂眸思索着自己平生从辛追那学过的所有武功、战法、策略以及从同伴们那得到的贱招,包括墨先生的神仙鞭法。
看样子最后半瓶磷火可以派上用场了,包括把自己一块送到玉石谷。
却听陆申在身边小心翼翼地确认道:“这个,少奶奶的意思是,少郡王日后只可娶一个新妇,不再纳妾?还是要少郡王为少奶
奶守节,终身不娶。”
场中安静下来,唯听小雨淅沥沥地浇灌人间。东玉一下子抬眼,却见大家都在雨夜中默然地探头探脑,认真而忐忑地等着东玉的回答。
呀!呀!呀!
文化水平低,说话就是容易有歧意来着,差那么点点就要害男害女又害己了。怪不得蜉蝣老说,女孩子就得多读书呀!
东玉明白过来,听说于氏极重信义,万一人实诚真打一辈光棍,可就毁了人少郡王一生。
东玉举起手轻搭在小雀肩上,张嘴就要语重心长地用些自己平生学过的仅有的几个成语表达自己的贤良淑德时,哨兵高呼:来,来,来了。
她只好扁扁嘴,只快速收回手把布条打了一个死结,耸了耸肩,简短道:“不是后面那意思,要你哥实在熬不住想娶小,那就槐花吧。”
槐花从仁德堂里步出,想是听到了东玉的话,满面惭愧地快步来到东玉面前,猛地跪倒在地,对东玉磕了一个响头,颤声说了“少奶奶”,便激动地再也说不出来。
东玉扶她起来,对她郑重道:“不过,话可说前头,如果少郡王不想娶你,你也别老想着寻死觅活,还有去做姑子什么的,听我的,你或另嫁他人,或留在王府,或跟男人一样走遍天下,总之,你那死在战场的家人所求所愿不过是你一生平安喜乐。你好好地为自己过完这一生,不要一味指望着靠别人才能得到幸福,晓得
伐?“
槐花怔怔听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仿若新生,不觉泪流满面地重重点头。
东玉咧嘴笑了:“进去吧,好姑娘,替我好好护着小猴子他们见到少郡王。”
陆申长舒一口气,大声敬诺,隐到后室。
东玉站在一地血中,再一次按自己习惯亲了亲双刀,亲昆吾刀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折梅那天人之颜,可惜,不能当面向他道谢了,他送的东陵玉刀柄,东玉怕磕碎了,就放在屋里枕头底下。
忽然想起那个梦境,那东陵玉刀柄里面真刻字了吗?要是带在身边,方才一番激战,指定碎了,那就能验一验,是不是真刻字了,也不知道刻了些什么字,是折梅自己刻的吗?他的五指拇指都有厚厚的一层老茧,特别是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