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吟只觉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松开了紧握腹部的手,任血流如注,染红了下腹。他却不感疼痛,只觉心中惭愧,喃喃道:“对不起,师兄,我只想快点救出那些被掳的女童。”
对面的“龙胆”:叹道:“师弟,是谁告诉你这里有被掳的女童?“
妙吟痴痴地说着所知的信息。
最后龙胆对他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易容术如此了得?为兄差点认不了你来了。”
妙吟痴痴道:“我叫妙吟,师兄你怎么不记得了呢,你以前一直说我的易容换装之术已至化境,敢问师兄,我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易容换装之术呢。“
龙胆微笑渐渐有了一丝戾气:“外面和神韵皆属上乘,只可惜你再怎么掩饰,熏再多香粉,也无法掩盖你的气息,略作走动,身上男子的腌臜气味就露了出来,只要一丝一毫,就逃不过我的法眼。“
妙吟心悦诚服:“不亏是师兄,这一下子便认出了我,我会继续精进,很快就会成为内卫之首,便可站在师兄身侧,朝夕相见。“
妙吟的神智猛然清明,这个秘密,深埋心中,已过经年,无人知晓,为何此刻竟轻易说出?他的神智几近崩溃,他艰难地吼道:“你们敢挡内卫办案,不要命了。“
他奋而挥出银钩,白色幕布正中一刀,竟如肉身被划上一刀,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立时伤口处血流如注,立时白幕消散,可
怕的现实近在眼前,恶心的红色泥沼已没至他的脖子,他最后一次挣扎着,无数的骷髅和断骨被他翻腾出来,他一手握紧铁钩,一手握住一根乌黑的骨头,试图攀住四周一切可以够得到的东西,想爬出沼泽。
不远处的火折子终于黯淡了下来,这就是大限将至吗?
经过无数次的残酷训练,险恶扑食,内卫早已视死如归,可今日当真迎来了大限,妙吟的心渐渐凉到了极点。
眼前依稀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他吐着血沫,想给他们致命一击,可眼前一花,他再一次回到白幕前,光豆子一般的孩子们渐渐围了上来,满眼怜悯地看着他。
不死,即活着。
他恨恨地想着,想让我死,你们还早,我可是要当妙王的人。
只见那巨大的六指鬼手一松,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正阴着脸站在台前,无声而怨毒地看着他。
妙吟的手慢慢抖了起来,就此慢慢松开手中的银钩,这个孩子他认得,正是他刚刚被师傅从流民堆里检到时的小模样。
然后另一只鬼手也伸到幕前,再松开,放下了数个混身长满疥疮脓血的男人,那些男人无不是双眼布满血丝,骨瘦如柴,凶暴而贪婪地看着小妙吟,当前一个手中紧握滴着血的尖刀向他走来,正是他的生身父亲,他将要准备众人的晚餐,那道晚餐不是别人,正是小时候的妙吟,谁叫他是最小最弱的,他们这堆流
民的上一餐乃是妙吟的亲生母亲,只为延迟自己的死期,晚一些成为同行流民的食物,本应是丈夫和父亲的那男人却第一个操起刀来,向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奔来。
台上的男人们饥饿如兽,无声地狞笑着,妙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用烫红的铁丝穿过他骨瘦如柴嫩的双脚,倒吊起来,准备放血。
他的生父领头向他冲过来,拉住他的手指往血盆大口里送,这是他此生最大的恶梦,无数回他的恶梦都终止于师傅赵姬花出现,将这些流民一一斩杀,包括他的生父,最后救下他。
可是这一回他的恶梦没有终结,而是继续下去,无数的流民扑过来哏食着他的血肉,哏咬着他年幼的脸。
妙吟在梦魇的最深处痛苦而绝望的嚎叫着,疼得撕心裂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化作这无声的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