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胆点头道:“我也作如是想……”
话至一半,顶着卢夏晚面具的东玉快步上前,同龙胆异口同声说道:“但总会有蛛丝马迹,先去堪查一番再说。”
二人相视一笑,蛛蛛面色如常,心下却陡然不悦。
四更天时分,众人已着装完闭,鉴真再次确认东玉的伤势,不由赞了半天重火堂医术高明,蛛蛛表面客套两句,心中同样暗诧,东玉恢复竟如此之快。
龙胆,鉴真,东玉三人,加上重火堂蛛蛛及甘棠,又调派附近重火堂的玉桥,霖铃共四人,来至永兴坊时,得到信息的穷奇领着鑫城早已恭候多时,龙胆从东市急调正在
潜伏的暴昔、戾风两个内卫亦悄然准时赶至在永兴坊的集合点,同各人见礼,暴昔和戾风二人原是东玉经常特训的对象,二人在对抗东玉的岁月中渐为搭档,成长为西营得力的突击先峰,龙胆见二人前来,心中暗喜。
东玉自然也认得二人,顶着一张卢夏晚的玉容,端出师姐架子,对二人傲然点头。
暴昔和戾风二人倒未曾认出东玉,但见眼前一位少女虽身穿男女通用的夜行衣,难掩容颜绝代,身板异常修长挺直,步履沉稳,执刀的关节嶙峋,旋已明白此人应是西营易了容的同伴,便依制并不多言,只微点头回礼。
龙胆在穷奇手中打着暗语:“蜉蝣何在?”
穷奇回道:“她同山吕幽前往鸡肆项家查星魂旧事,二人分手后,她至今未归断金堂,师傅自会着人搜寻,嘱你勿念,安心行事。”
龙胆心中陡然不安,当下嘱众人小心行事。
一行共十一人以软甲裹身,携轻便称手武器,端看龙胆手势,整齐划一地潜行至永兴坊品如巷,一间不起眼的角门前。龙胆在首,用手势作着静待的记号,穷奇便同众人打着手语道:“东营同伴递送信息,每月初八及十五,会有鲜鱼送来,宜静待证据。“
龙胆高举左臂,以臂肘击右掌,十一人便依此自动分两列,自行那暗处禀息隐蔽。
须臾,两个更夫打着更经过,毫无察觉众人就隐蔽在眼前,仍在笑
谈双陆游戏之事。
时已四更三刻,任夜露湿衣,众人仍如磐石笃定,静待猎物,一会儿夜雾弥漫的长街上传来车轱辘声音,一辆牛车进入视线,慢慢驰进巷内,正停在那铺子跟前。
那车夫个子矮小,左右看看,确定周遭无人,便慢慢地跳下车来,在微弱的月光下露出一张俊俏的容颜,她上前敲了敲角门,一会儿,角门吱哑打开,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妇探出头来,那车夫便福了福,陪着笑引那仆妇到牛车前。
那老妇身后跟着一个小厮,为那仆妇打着灯笼掀开车帘,帘内隐隐传出抽泣之声,却见那老妇掏出一方湖色丝娟凑上前,往里一挥,抽泣之声立止,那车夫别过脸去,竟有不忍。
那老妇便放下帘子,最前面的龙胆看得真切,帘内四只小脚随光影一闪而过,那仆妇冷着脸一摆手,又有二三个伙计出来,帮着拉着牛车连着车夫一同进入角门,门再一次吱哑关上。
龙胆微动手势,十一人来到墙跟,龙胆眼神微动,暴戾二人组便默契地先后翻墙入院,确定无人惊动,疾速矮身来到角门处,在门轴四周涂上蜡油,悄无声息地打开角门,迎众人进来,又在门闩四周扣上细链,准备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