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捂着伤口跳下床,一瘸一捌地来到荷花窗棂前打开,立时各种杂揉的喧嚣声随香甜的夜风扑面而来,东玉愣愣地挪到阳台,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在一处巍峨楼宇的最顶处,窗两边各挂着成串成串的琉璃风,映着整幢大楼更是流光溢彩,早已明月高悬,放眼放去整条街道,整个巷子,整个坊却灿若星辰,亮如白昼。婉延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如火龙延展,前方有两个车夫为了抢道,互相问候着对方的祖宗八代,惹得站在一旁的侍从帮架,最后车里的贵客也坐不住了,钻出马车来相看,说着说着也红了脸,招呼侍从打架,两帮子人最终导致了巨大的交通堵塞。
东玉不由张大了嘴,低头却见高楼下正穿梭着无数薄纱华服的妇人,顶着最夸张的义髻,画着最艳丽的妆容,堆起最娇媚的笑容往来迎送。
难道我还在梦中吗?又许是犯病了?东玉正疑惑中,门外珠帘悦耳地轻响,她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浓装的美艳少年,没错,是一个美艳少年而不是少女,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可以用美艳二字来形容的少年。
他身披透薄清新的杏黄色曳地纱衣,露着里称的紧身裹胸素纱,里面健壮的胸肌若隐若显,细白纤长的双手端着一只金盘进来,盘中放着一小金盏,两只西域镶红绿宝石银碟子,一只放着几只黄金梅子,另一只铺了一块素帕。
那少年放下金盘,满面不可置信地看着东玉:“呀!你怎么起来了,大师姐可下了最重的迷药,你伤得很重很重,得歇着,快躺回去。”
东玉迷着眼看了一阵美少年,慢慢走向他,迟疑地说出了他的代号:“你是……重火堂的,红香观21号妙吟。“
”内卫在外边,只以潜伏身份相称,“妙吟妙目凌厉地一闪:”你应该叫我妙郎。“
“妙郎……是吧,”东玉哦了一声:“大师兄?快刀肉铺的王屠子在这儿呢?”
“你还有脸问大师兄?”妙郎闻着空气中飘荡着东玉的气息,捂着鼻子嫌弃地退了一步,快速地取了珐琅盒里的一块香饼,掰碎了往白玉荷花香炉里填了,看香烟袅袅地升起,这才松了口气,回身抽出自己袖中的一方粉色帕子掩了鼻子,用手逼退东玉坐回蹋边:“方才师兄特特央了师姐给你看身上的毒砂掌,不想你昏睡着还动手打人,亏得龙胆师兄武功高强,知晓你的丑脾性,亲自摁着你,师姐这才能将将替你去了毒。
妙郎翻着漂亮的大眼睛,不客气地喝道:“快把药喝了吧,为了救你,担误我们重火堂多少正经事啊!”
东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抓过金药盏一饮而尽,粗鲁地举了雪白地广袖就要擦嘴角,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已换过一身干净衣裳,眼角余光处似有人在窥视,她抓紧金药盏准备砸去,却见墙角正
静卧着一落地虎爪大铜镜,清清亮亮地正映着自己严肃而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瘦板的身上套上一件雪白的曳地纱衣,长发披披淋淋披在背后,直达腰际,东玉这辈子还未见过照人这么大的穿衣镜,便嘴里咬着金药盏,傻傻地走向大铜镜,感觉活像小时候同蜉蝣二人拿棍子顶着头骨戏耍,等贴着镜面又觉自己像一个咬着金盏的雪衣女鬼。她自己倒给自己逗乐了,便又对着镜子呲牙傻乐,伸长手臂张牙舞爪地装鬼一番。
妙郎却轻抚着胸口退后一步,暗想,到底是疯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刚好点就要作妖,幸好她没生在咱重火堂,那得多丢人啊。
他嫌弃地用纤长的指尖挑了金盘上的一方素巾,扔给东玉。东玉回手敏捷地接过丝巾,一手从嘴里取下金盏,像抹布擦桌子一般擦净口角,将丝巾扔回给妙郎,再咬住金盏四处打量柔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妙郎忙不跌地去接那方污渍的素巾,不想那丝巾轻轻巧巧地落在金盘中心,妙郎再一次暗惊冻玉的武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