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低声哭,一开始以为是少爷,没成想走近是竟发现是那一直冷着脸子的菜头,只听他对着少爷轻声哭泣,说以后想是不能再相见了,本来他是要跟着师傅回天界的,是为了救少爷才留下来,如今他要去修仙。”
蜉蝣皱眉道:“修仙?不是继续学医?“
破五点头:“老朽听得清清楚楚的,当时也奇怪,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已得那妖医真传了,如何不拜在名家门下,继续深造,反倒去修哪门子仙哪,正要再听,那菜头却听到我的脚步声了,唤人进来,老朽进去后,看到菜头面上泪迹未干,手里正牵
着个大大的刻丝提木,耍给少爷看呢,平素少爷最喜欢和菜头一起耍刻丝提木的,可那天小脸上泪水流个不停,我也劝了几句,问菜头,好好的,为何要去修仙呢,不如住到府里跟少爷一起叫夫人娘,好好过日子吧,可是菜头抹着眼泪说不行,因为师傅让他这么做的,不然将来不能再相见。说罢便将那刻丝提木送给少爷了,然后便走了。”
蜉蝣:“那刻丝提木现在何处?”
项老爷平复了情绪:“想是静还收着呢吧。“
破五:“是呢,过年时给少爷收拾屋子,老奴怕有虫蚁咬坏物件,便特地让小厮们把少爷屋里的东西拿出来晒,老奴看见那物件还在箱了里躺着,不想少爷见了还骂老奴多事呢。”
蜉蝣:“听说林家早年经营鸡肆 ,然后便开了绸缎庄,家中本富可敌国,为了令郎的药,几乎耗尽家产!”
“正是啊,祖宗掏粪运屎,吃苦受累,看尽白眼,才置办了这份家业,偏偏这娃子不争气。救回来有什么用。“项老爷渐渐面上又有了气色,无限心痛道:”整天只知道斗鸡走狗,不思科考不务正业,连女人都不想,这样下去,家业迟早要败在他手上,我有何脸面去见叔伯祖宗,去见他苦命的娘亲。”
蜉蝣打量四周红绸四布,微怔:“这是有喜事吗?”
“夫人三月刚走的,何来喜事,”项老爷含泪摇头:“我们是少年夫妻,
本应白头到老,结果为了静还把身子拖跨了,唉,去年夫人身体不大好,便请了仙人来相看,仙人说我夫人的阳寿都度给静还,不久之后便会就地归仙,乃是吉丧,所以丧期之内需铺红挂符,要我说,早知静还是这驴样,还不如……”
一直在作录薄的山吕幽便抬头问道:“那仙人怎么知晓您夫人借阳寿给少爷了呢。
项老爷结结巴巴道:“这个,我老糊涂了,没说清楚,就是那算命先生说,当年我夫人潜心许愿借阳寿,静还便可长命百岁了。”
蜉蝣:“我们想同令郎聊聊,再看一眼那菜头送给少爷的刻丝提木。”
项老爷同破五互视一眼,项老爷慢吞吞道:“二位大人请随意,只是小儿的脾气有些……,就怕他犯脾气,那个……得罪了二位大人。”
山吕幽微微一笑:“请老爷放心,我们自会小心。”
蜉蝣暗想,山吕幽极擅揣摩犯人心思,故而在内卫中最擅审问,想必对付项静还应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