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贵抱着双臂直搓,嘟囔着:“我还以为皇帝哥哥能赏些好物件,哪成想就给了个木头娃娃,这么大,还跟我那么像,像个真人似的……真邪性。“
“这孩子尽犯傻乱说话,”花旺财瞪了一眼桂桂,检起那木偶姬,心疼地左看右看:“哪儿邪性了,皇帝赐的东西多金贵,咋能乱扔,再说了,现在贵族都流行送个木娃娃定亲,知道不。”
“这些贵族真奇怪,”贵贵看着那只木娃娃,慢吞吞的嘟囔着。
“咋说得自己不像是贵族似的,“花旺材重重地出一口浓痰,顺手撩起布帘就往外吐了,正落在一个龙禁卫的仪卫郎的袖口上,好在那仪卫郎训练有素,仍然维持着高帅威武的仪容,从容前行。
贵贵面上尴尬,将块绢子递给那仪卫郎,轻声道了一句失礼,那仪卫郎受宠若惊,躬身接下,连道不敢。
贵贵将轿帘放下,责怪道:“阿爹,宫中讲规矩,您可不能老这么着,多丢人。”
花旺财却混不在乎地翘起二郎腿,一瞪眼道:“丢什么人,你姑可是太后,你爹是国舅爷,吐口痰,那是他的福气,再说我女儿马上要进宫做主子娘娘。”
贵贵立时一呆:“什么?”
“傻娃子,你皇帝哥哥这是向你求亲,这个娃娃是信物,”花旺材喜上眉梢,抱着娃娃左看右看道: “亲上加亲,多好不是,你姑方才跟我唠嗑,说一个人在宫里头没个可心
的人,你去她也放心。你是不满意你皇帝哥哥还是怎么的,这皇帝是天下顶大的人就不说了,就算是搁寻常人家,这孩子那长相,那谈吐,万中无一,你姑又教得好,那人品也是没得说,人又斯文,还没架子,对你爹也客客气气的,还老在我面前夸你学问有长近。”
贵贵满是雀斑的小脸慢慢漾开了红晕,她努力在脑海中描述一张属于九五至尊的威武而俊美的形象,可最后聚起的却是花荫下那个青年带着讽意的微笑:“哦,想做皇后啊。”
她的心中升起一阵奇怪的恐惧,本能地排斥着:“阿爹,我我我,不想做妃子。“
“啥妃子,”花旺财白了一眼贵贵:“你是你姑的亲侄女,凭啥子委屈你就做个妾,咱们明公正道,要做就做皇后。”
贵贵焦急道:“我也不想当皇后,再说了,我听说有太祖爷立下规矩,皇帝只能立轩辕家的女儿为皇后。”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轩辕家现在不过就是顶着个名头,还有什么猖狂的?”花旺财从鼻子里哧了声,“那个轩辕家的小子,西……川王,对, 瘦得跟个麦杆子似的,风一吹就倒,他那个妹妹,轩辕家的郡主,病歪歪的,根本不像是长命的主。”
看似柔弱的少女,牵着她手来到锦雀屏风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柔声细语地安慰着,那笑容竟然很温暖。
贵贵心里疼了起来,虽然她觉得
她爹说得是实话,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动了气:“爹,你别这么说,西川王殿下可旧宗室唯一嫡子,听说皇帝哥哥可是常常微服西川王府,去看西川王和郡主,两人情投意合的呢。“
花旺财冷哼:“你姑都说了,这都是瞎传开来的,这你也信,你想想咱们凭着你姑才爬到这搭儿,那起子小人巴不得要弄死我们,你要是不进宫,咱们怎么保住这荣华富贵啊?“
“我不,我讨厌进宫,那些想爬进宫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贵贵本能地把头摇得像拔浪鼓,全然忘记午时同玉东云的打赌:“你要想讨姑姑高兴,那爹你再多送几盒那个秘制香露给姑姑,兴许姑姑心情一好,就给爹更多封赏了呢。”
“那是,”花旺财眼前一亮:“那香露可金贵了,大师说了,可不能随便制,这一盒要一千两银子不说,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