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满心欢喜地说道:“那是自然,你可替我收好了。”
穷奇连连说好,龙胆这才冷笑着后退半步,施轻功上树去检查东玉的字,穷奇手势老练地摆着香案,还摆上几碟小菜,叹道:“秋蛰老弟,你且收下,这是为兄的一片心意,别客气,可劲化吧,鬼门关上慢慢走,一定投个好人家。”
末了却在心中加了一句,来世再不要做内卫。
龙胆和蜉蝣听了,也在心中悲凉一叹:来世再不要做内卫。
唯有东玉在树枝上重重点头朗声道:来世相逢,我们一同再做内卫啊。
东玉和龙胆一前一后跃下来时,穷奇已将香案摆定,蜉蝣抱起秋蜇的陶瓶,手中用劲,可那陶瓶却纹丝不动。
原来那卫斌担心归途漫漫,多有伏兵,又兼盗匪出没,万一动起手来恐打碎了骨灰瓶,便特地含泪用沥青和石蜡里里外外封了一层又一层。
蜉蝣想着秋蜇往昔的音容笑貌,一头黄发如枯草迎风飘荡。可她手上无论怎么使力,那陶瓶却纹丝不动 ;当下又愧又急又悲,一张小脸涨得痛红,淌满泪水。
穷奇白了一眼龙胆,冷嘲道:“瞧你这大师兄做的,凭白自诩断金第一刺,倒让娇滴滴的文将校书来请秋蛰,这事不得爷门儿来嘛?”
蜉蝣抹着眼泪嗔道:“谁娇滴滴了,你又胡说。”
龙胆瞪着穷奇冷笑不止,穷奇便得意地夺过秋蜇的陶瓶抱在怀中,不想使了力,那
陶瓶竟也纹丝未动,不觉满脸尴尬。
龙胆心情大好,嘲笑道:“齐大老板这是数钱数得手软了,连这老爷们的活计都做不了了?!”
龙胆说着话,便向穷奇攻去, 穷奇只觉凌厉的掌风攻来,不过二招便满头大汗, 强笑着拱手让出陶瓶:“师兄请,师弟不敢僭越!“
龙胆傲然冷笑,接过陶瓶, 正待施内功拧开,东玉的狞笑陡然出现在眼前。所有人都心说不好,齐齐张嘴:“别……”
东玉的左手早出手如电,一掌击向陶瓶,龙胆只觉怀中一空,轻脆的碎裂声中,秋蜇的骨灰四散飞扬,扬了众人一脸洁白,再不辨五官和神色,惟呆立当场。
唯有东玉面色如常,大大地伸展双臂上前几步,整个人都沐浴在如烟似雾之中,她缓缓闭目仰面,平静说道:“秋蜇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漫天骨灰,随和煦春风,还有嫣红的桃花瓣一起暖洋洋地轻拂众人面颊。
四周鸟雀静谧欢叫,众人唯觉心上涌起一片温暖和宁静,又夹带着一阵淡淡的酸楚,不由惘然。
当日春风平缓,桃花雨中,秋蛰的骨灰慢慢落到地上,神奇地大多落在龙胆和蜉蝣所挖之坑。
东玉睁开眼睛,对众人清明一笑:“秋蜇很高兴,他终于回家了。”
蜉蝣再忍不住泪流满面,悲泣道:“秋蜇,你安息吧。”
众人填埋完闭,再插上香烛,龙胆仰望树枝上秋蜇的名字,领头整
装,行军礼肃然道:“元德三年浮屠寺17号龙胆。”
穷奇等一行立时跟着整装。
穷奇一改市侩气息,立直身体,混身立刻充满阳刚的军人气息,行军礼肃然道:“元德三年浮屠寺84号穷奇。”
蜉蝣行军礼肃然道:“元德三年浮屠寺53号蜉蝣。”
东玉行军礼肃然道:“元德三年浮屠寺96号东玉。
龙胆又接着道:“另有同袍元德三年浮屠寺46号鉴真,因尚在……疗伤,不得前来。特请我等代为祭拜。”
东玉正欲开口,蜉蝣拉了她一把,凝重地微一摇头,她这才闭口不语。
“当年浮屠寺成礼,唯有我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