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匆匆将状纸看了一遍,挥手让衙役去升堂。
他站起身来朝燕蘅拱手,“王爷……”
“是燕郎君。”燕蘅纠正。
刘县令皱眉,好好的王爷不愿让人喊,却愿意被人喊成普通的郎君,燕蘅搞什么名堂?
想到这位主脾气一向古怪,连当今圣上都不敢惹,只能供着哄着顺着毛安抚着,刘县令只好顺从。
“是,燕郎君。”刘县令点头,“下臣要去升堂,燕郎君,先失陪了。”
燕蘅起身,弹着袖子,“我坐在幕后听一听,”
刘县令微讶,燕蘅从不关心政事,今日怎么想去听升堂?
但他没敢反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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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柔没有等太久,接状纸的衙役出来传话,“夏氏,大人升堂了。”
“有劳衙差大哥。”夏小柔颔首,跟着进了大堂。
周茂勋将两人的骡子马看了看,确认系得牢固了,也进了大堂。
大堂左右已站满了不少衙役,正首上方,端坐着三十来岁的刘县令。
惊堂木拍响,夏小柔和周茂勋跪了下来,行礼问安。
刘县令抖着状纸,例行公事地询问,“堂下所跪何人,要告何人?为何而告?”
要告何人?
为何而告?
夏小柔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朗声回答。
“三里店乡双柳村人氏夏氏夏小柔,要告前夫,同村人宋文山!”
她一条条说着宋文山的罪状。
又说宋文山打死人了,藏匿的地方。
“请大夫即刻捉拿宋文山,若去迟了,他会逃往外县,到时候,大人手头的案子就成了悬案了,势必会影响大夫的政绩。”
刘县令惊讶,“想不到你一个民妇,居然想到政绩一说。”
“本县少一个杀人犯,能多一片安宁,县城的百姓,也会更加感激县令大人。”夏小柔又说。
“夏氏,你是如何知道,宋文山才是凶手的?”刘县令问。
如何知道?
当然是前世临死前偷听到宋文山的儿子宋平昌两口子说的。
但这么说,当然不会令县令信服。
“民妇偷听到宋文山的父母密谈,才知道的。”夏小柔回答,“另外,宋文山的外室兰如心,便是百花楼的歌女,那个被打死的男人,曾是兰如心的恩客。”
夏小柔说到兰如心,心里讽笑起来。
宋文山堂堂的读书人,宁可娶一个青楼的卖唱歌女,也不要她这个勤劳持家的农家女。
那行啊,她休了宋文山,如他所愿,让他和兰如心双宿双飞。
刘县令又看了眼状纸,朝左右的衙役喝道,“陈捕头,带上人即刻前往双岩乡黑水村黄五福家,捉拿宋文山和兰如心!”
“是,大人!”
一个大个子捕头走出队列,朝左右挥手,六个衙役跟着他匆匆走出衙门,骑马朝双岩山而去。
刘县令退到后堂,夏小柔和周茂勋,站在前面大堂里等着。
“小柔,你累不累?累的话,就到衙门外的门槛上坐一会儿吧?”周茂勋小声问夏小柔。
燕蘅走出幕后,从侧门看到,周茂勋挨着夏小柔站着,正小声地说着什么。
举止亲昵。
燕蘅的脸色,旋即黑沉下来。
“刘大人,让那个夏氏到后堂来,我有话要问她。”燕蘅朝夏小柔又看了眼,朝刘县令点了点头,神色冷峻朝后堂走去。
刘县令一头雾水,燕蘅要见夏氏?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