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柔却摇头说,“多谢朱娘子的一番好意,但我还是不去了吧。”
竹韵万万没有料到,夏小柔竟然会如此果断地拒绝邀请。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夏娘子,要不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呢?明天到庄上去回复朱娘子也是可以的。”
一旁的褚纤云同样十分着急,她拉了拉夏小柔的衣袖,希望能改变主意。
可是,夏小柔依然坚定地表示:“竹韵姑娘,麻烦转达朱娘子一声,我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实在无法前往庄上。”
竹韵疑惑不解地问,“你不是已经被你那小姑子赶出家门了吗?哪里还有什么家?”
夏小柔微笑着看向褚纤云,挽起她的手臂说,“这位是我的新家人,我的堂嫂。我堂哥如今卧病在床,堂嫂和孩子的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我想尽自己所能去照顾他们。”
竹韵淡淡瞥了一眼褚纤云,无奈地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这就回去答复朱娘子。”
说完,她转身离去。
等竹韵离开后,禇纤云着急地抓住夏小柔的手,打着手势,“你怎么这么傻呢!我这里条件又不好,你跟着我只会受苦受累,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你照顾我们,可我们根本拿不出每月两千文来付给你啊!”
夏小柔微微叹了声,“纤云嫂,我去了庄子上,就成了别人家的仆人,到处都会受到束缚和限制。而我在这里,是自由自在的。我宁愿过着清贫一些的生活,也不想失去这份自由。”
回想起过去,燕蘅也曾希望她能留在燕园。
妾室、随身侍女、外室娘子,身份任她挑选,只要她能陪伴在他身旁即可。
但她并不愿意成为燕蘅身边的笼中鸟。
她拒绝了燕蘅的好意。
如今,尽管被安排的只是一份打杂的差事,相比成为他的女人来说确实拥有更多的自由,但她仍旧不想去。
她不想看到宋家或娘家,凭借她与燕蘅的关系去胡作非为、烧杀抢掠、大肆敛财。
见夏小柔如此坚定地坚守自己的信念,禇纤云也无可奈何,只能顺从她的意愿。
这时,厨房那边传来了宋远的喊声,“你们来看看,药煎好了吗?三嫂?娘?”
夏小柔微笑着走过去,“让我看看。”
禇纤云也轻轻一笑,朝儿子走去。
家中贫困,不仅有一个长期患病的父亲,还有一个无法开口说话的母亲。年幼的宋远,远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他在四岁的时候,便已经学会如何看守炉上熬煮的药物了。
夏小柔揭开盖子,仔细查看一番之后,用手轻抚着宋远的头顶,面露笑意说,“刚刚好,时间恰到好处。”
禇纤云也温柔地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头。
二人各自将药倒出来。
禇纤云端起一碗药,走进卧室去照料宋岩柏。
夏小柔喝完自己那一份药后,在厨房内四处找寻起粮食,准备做晚饭。
但,只找到少量一些糙米和一些玉米渣。
天色晚了,她的身体也疲劳不堪,便将就着将糙米煮了粥,就着中午她送来的鸡蛋,便是一顿晚饭。
宋岩柏在咳嗽,整个鸡蛋会令他吞咽困难,夏小柔用调羹将鸡蛋压碎成泥,拌在粥里,再加上盐巴粒拌匀。
宋远机灵,也跟着学。
小家伙难得吃上一顿好吃的,乐得直咂嘴。
-
燕园。
摇椅上,慵懒悠闲的燕蘅,披一件紫狐狸大氅,正翘着二郎腿,轻轻抚摸着怀中的一只波斯猫,倾听着竹韵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