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生一股躁意,我沉声道:
“不是朋友,前几天我花店被人砸了,正好他在店里帮了忙。”
陆春梅第一反应不是问我花店的事,而是失望道:
“……不是朋友啊。”
说着她低下头小声嘀咕,“我还想说要是关系熟的朋友,看着又那么有钱,能不能先借点钱周转下呢……”
我太阳穴突突跳着,差点没被她这句话气晕过去。
刚才下意识地否认,就是怕她会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结果还真被自己看透了。
心底不禁划过一丝酸楚,冷着脸反问道:
“你想借多少?一百万?还是六百万?借了什么时候还?”
我语气一句比一句重,陆春梅面上也难堪起来,恼羞成怒: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好歹我也是你妈。我这不也是想想而已嘛,又没真开口借。”
“想想?”
我轻呵一声,厉声道:“你想都不该去想。”
“什么朋友能让我借几百万?亲妈都不一定能借,更何况只是一个普通男性朋友。”
“你当那是几百块吗,今天借了,过两天就能还上?那是六百万!把老家房子卖了都还不上。”
我情绪有些激动,她神情却越来越委屈。
我吸了一口气,再放下一句狠话:
“妈,你要真开得了口让我去找人借,那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四目相对,她眼眶陡然一红,眼角泛着水光,长满老茧的手掌忽地拍向我:
“死丫头!就你最心狠……”
回到二十六楼大平层,两人情绪都缓和不少,她一进门就直夸这房子又大又漂亮,艳羡地四处看。
我随她去了,在客厅翻出一个小药箱,叫她擦药。
擦药时我才发现,除了脸上的指甲划痕外,她被头发掩住的额头也红肿了。
一问才知道,是她在陈家被佣人拉扯赶走时,发狠撞了门板,这才吓到了陈家人,任她赖着不走也不敢再撵人了。
看她一脸得意地说完,我心里头五味杂陈,缓了缓后,道:
“我给你买票,你明早就回去。”
她脸上的笑僵住了,微抬下巴:“我不回去!你弟的事还没解决,我哪能安心回去。”
我气笑了,把药箱用力一盖:“我爸还躺在医院呢,你就惦着你儿子,忘了还有老公要照顾是吧。”
“沈曦阳他有手有脚,自己做错的事,就得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你惯了他二十年,什么事都不让他自己去承担,我告诉过你,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陆春梅表情瑟缩了下,沉默良久,我冷笑:“我就给我爸请了一天的护工,明天回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翌日清晨七点半起床,刚出房门,陆春梅便从厨房探出头来喊道:
“桌上有粥和鸡蛋,你先吃着,我再给你炒几个爱吃的菜放着,你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热热就好。”
望着她又进了厨房,阵阵菜香远远飘来,我心底不禁又染上些许复杂。
早餐吃了几口,她就出来了,擦着手说:
“几点的票啊,待会儿你可得送送我,这地儿也没来过几次,坐个车差点找不到东南西北。”
“九点的车,吃完就送你过去。”
说完我低垂着头,搅了下碗里的粥,暗忖着,找不到东南西北,还能找到只去过一次的陈家别墅,也挺厉害的。
“好……那个,月月啊,你弟的事……”
没过一会,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