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忠勇侯袁旭的骤然吐血昏迷无疑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袁济舟大喊一声“曾祖父”,随即双眼上翻,竟然也“噗通”一声倒在了袁旭身边。
真真好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没想到薛念的出场竟然达到了超乎预料的效果,沈燃唇角微弯,在众人手忙脚乱去请太医救治袁旭和袁济舟的时候,侧目看了薛念一眼。
而薛念就仿佛背后也长了眼睛一样,竟然在同一刻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时,什么都不必说,什么也心照不宣了。
沈燃十分温和且客气的请柳士庄和温如松先行将袁旭和袁济舟送回忠勇侯府中,并派太医好生从旁照料,他自己则屏退闲杂人等,和薛念一起站在未央宫的廊下“看风景”。
沈燃望着前方和薛妩一起挂上的几串风铃,淡淡道:“辰王府可以再去搜一遍了,财产全部充入国库,亲信押起来审问。还有……”
停顿片刻,沈燃又道:“忠勇侯府也不能放过,袁济舟这个人就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沈烨消灭罪证消灭的滴水不漏,但袁济舟还做不到。”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微臣何等无辜,不但要做陛下气老忠勇侯吐血的帮凶,如今还要到人家家里去逞威风。”
薛念叹道:“看样子,陛下不榨干臣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是绝不肯轻易善罢甘休了。“
沈燃似笑非笑看向他:“你不想还赵家一个清白了?”
“想,当然想。”
“如果不想的话,臣今天就不会出现在此处。”
薛念亦看着沈燃,静静道:“但有句话,臣觉得陛下说得对。”
所以此刻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儿需要他去做。
沈燃愣了下,随即扬了扬眉——
“什么话?”
薛念缓缓道:“国之疆土,一寸不可让。这才是边关将士毕生所求。”
此言一出,沈燃蓦地轻笑了一声。
他果然没有想错。
沈煜重美色,沈烨贪权位。
可将军百战死,阴谋诡计永远降伏不了薛子期。能够真正让他摒弃前嫌站出来的,唯有大义,唯有匹夫有责的天下兴亡。
薛念亦笑了笑,声音之中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如今朝中良蒂不齐,辰王之死必然瞒不过齐王,辰王一死,等于自此断了齐王的后路,他绝无可能坐以待毙,怕是必反无疑。倘若他当真要带兵进盛京,那也倒罢了。”
“毕竟盛京城守卫森严,除了御前侍卫和负责守卫京都的几万禁军外,还有规模庞大的御林军,陵豫关距此山长水远,齐王即便到此,那也不过是疲惫之师,但是……”
说到这里,薛念话锋一转:“不知陛下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空气隐隐有些凝滞,沈燃和薛念望着彼此的眼睛,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沈燃才轻轻吐出了八个字:“齐王献关,投靠戎狄。”
既然沈烨为了皇位,都可以承诺在登基后割让边关十六座城池给戎狄,那沈煊在自知没有什么胜算的情况下,献出陵豫关投降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回眸眺望远处的天空,薛念长长出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道:“陵豫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抵挡戎狄人的天然屏障,也阻止了他们长驱直入的脚步,一旦此关失守,边关数以万计的百姓恐怕会惨遭屠戮。”
顿了顿,薛念缓缓道:“这城不能丟。”
沈燃勾了勾唇,未置可否:“那子期以为,应当如何?”
薛念垂眸道:“若陛下当真能信得过臣,就请给臣一支兵马,让臣带到陵豫关,如果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