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即听话了。
醉猴闹累了,任由滕谅架着,偶尔咕哝两句,听着像是“马、马”。
把人架到二楼,对黎安这个病秧子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好好好,给你买马,你听话一点,不要乱动,我去开门。”他边喘着粗气边安抚范载阳。
掏了半天的钥匙咣当落到地上,不等滕谅捡起,已然有人抢先一步。
“……你怎么还在?”滕凉接过钥匙,问黎安,“你家在楼下。”
门开了,黎安无动于衷,杵在门口和电线杆似的。
醉猴醒了,一溜烟跑到屋子里撒泼,门口两人无声对峙。
良久,滕谅叹气:“……算了,你赢了,记得换鞋。”
滕谅像是两个熊孩子的家长,扯着嗓子大喊,好不容易把范载阳赶去冲洗,还得抽空照顾黎安。
但幸运的是黎安酒品不错,除了有些太过安静。
挨着黎安坐下,滕谅倒了杯水给他:“感觉好点没?”
“还好。”黎安抱着水杯,“你真的来了。”他看向滕谅。
滕谅眉梢微挑:“不然真把你丢那儿?”他顿了顿,“怎么喝这么多?”
黎安动了动鼻子,默默离滕谅远了些:“抱歉,我一会儿就去洗干净。”
他这话听着格外有歧义。
两人之间再没有话说,只有流水声充斥在耳边。
“……我想你了。”黎安喃喃。
滕谅卡顿着扭过头,瞳孔微缩,心跳快了几拍:“什么?”
他到底没有等到回答,醉酒的人已经闭上眼睛,只能听见几声呢喃。
声音不大,但格外清晰。
他在喊“谅仔”。
滕谅顿住,无声叹气,小心翼翼地从黎安手里拿过水杯,又蹑手蹑脚地把人安置在沙发上,从自己的房间拿来毯子,盖在黎安身上。
他蹲在沙发前,望着黎安,良久过后才关掉客厅的灯。
“晚安,祝你有一场好梦。”滕谅轻声呢喃。
水声停了,客厅一片陷入黑暗,唯有一束灯光,从滕谅的卧房照射进来。
黎安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不见酒醉状态。
他扬起笑容,裹紧身上的毯子,仿佛埋入毯子主人的怀抱:“晚安,谅仔。”
啪啪。
范载阳拍了拍滕谅的床,咧着嘴笑:“谅仔,来睡这!”
滕谅呵呵假笑,一把将范载阳拽起来:“去打地铺。”
范载阳哎哟哎哟地叫着,慢悠悠滚到自己的地铺上,屋子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四处显得昏黄幽暗。
本来就神经衰弱,地上还老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滕谅翻身坐起:“睡不着?”
范载阳嗯了声,转过身看向他:“谅仔?”
滕谅双手枕在脑后:“嗯?”
闻声,范载阳又喊了一声,滕谅不厌其烦地回应,他知道今天的范载阳一定很辛苦。
夜里传来轻笑,范载阳长叹一口气:“你就是嘴硬心软……”
“怎么?非得我说你两句?”滕谅尾音上扬,笑笑。
范载阳耸肩,抬起手,张开手指,透过指缝看着天花板:“谅仔,我好像没有妈妈了……”他顿了顿,补充,“亲生的。”
话音落地,外头的风骤然刮得更加猛烈,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户。
闪电映亮夜空,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滕谅似乎听见一点呜咽。
“……她从来没有丢下过我。”范载阳翻身背对滕谅,声线微微颤抖,“她找了我很久,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