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李兴对面,一面色和善、身着儒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微笑着道:“李太守果然仁政爱民,将来必成大器。”
“文和先生过誉了。兴才疏学浅,辽东地处边塞、外敌环伺,还需先生指点方可保百姓平安。兴素闻先生大名,知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因此特意将先生请来,一番苦心,还望先生体谅。”
没错,坐在李兴对面的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中年男子,便是被后世称为毒士的贾诩。
若不是自后世而来,又对于贾诩以往的经历有所了解,李兴是真的不敢置信。
果真人不可貌相!
“哪里哪里,李太守一片苦心,将诩感激之至。”贾诩眯着眼,微微笑道。
李兴哪里猜不到贾诩的心思,面容郑重道:“不瞒先生。兴确是久仰先生大名,也知先生之能。兴之心思先生一眼便足以看出,无以瞒先生。”
“兴以此等方式将先生‘请’来,心中倍感歉意。然,兴确是对先生之才渴求已久,还望先生相助。”
“先生之家人,兴将之请来,只为避免先生离开,绝无加害要挟之意。兴自知智虑浅薄,比不上先生,先生欲走恐难留住,方才出此下策,在此致歉。无论发生何事,兴都不会放先生离开,还望先生见谅。”
“此后,兴会与先生荣辱与共,只要兴在世一日,定保先生安然无忧,还望先生鼎力相助!”
李兴知道贾诩是当世顶级智者,与其斗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索性直接摊牌。
作为一个普通人,本身面对智者心中算计几乎暴露无遗,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坦然相待、武力相制。
任贾诩万般心眼,只要将之绑到自己身边,坦诚相待,其又能如何?时间自会改变一切。
李兴如此单刀直入,贾诩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却不知太守大人志向为何?”
看向窗外一片祥和,李兴目光怅然:“无忧无虑、无畏无惧,守一方净土,求得一世平安、一生逍遥。”
“一世平安、一生逍遥吗?”贾诩眼睛微眯。
眼前之人似是同类,但却又绝非同类。
只这一句话,他便摸清了李兴之心胸脾性。
对于被“请”到辽东,贾诩是有所不满,但却也并非全然不乐意。
辽东虽然边远苦寒,但凉州何尝又不是如此?虽不是家乡,但辽东起码有一点让他十分满意,那就是安全。
南面临海,东西山脉隔绝,当真是天高皇帝远、易守难攻之处。
除了要面对北方的草原民族威胁,但这一点,眼前的这位年轻太守足以解决。
能从草原顺利杀出来还取得如此成就,这背后意味着什么,贾诩自然清楚。
便是天下有变,只需把西南关隘一封,便可与世隔绝、高枕无忧,进可攻退可守。
如此一来,外地内患皆不足为惧,对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个十分好的居所。
西凉的情况如何贾诩比谁都清楚,危若累卵、战乱遍地,便是谨慎如他都被叛乱的贼军袭扰俘虏过几次。
虽然最后都有惊无险,但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
贾诩一向惜命,自然不愿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若是李兴不亲自来请的话,他本欲投奔至一手握重兵的军阀手下为一小吏,以免灾祸。
但现在,似乎他的目标也达成了。
“兴之先生大才,若是另有他想,兴也难察觉。但还请先生不必担忧,先生有何要求尽可提出,兴定会尽力而为。”
“信君如信我,终我一生,绝不负君!”李兴郑重道。
看着面色郑重、心思赤城的李兴,贾诩沉默了。
微阖双眸,面如止水:“如今天下承平、北境安宁,太守大人为何如此心急?”
“民生艰难、朝廷积弊、胡虏肆虐,何来承平?兴久居草原、生性谨慎,强敌环伺、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