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襄平城内诸多豪门尽皆俯首。
除了领头负隅顽抗被杀的少数豪绅外,多数豪绅在私兵和家丁溃败后,纷纷俯首投降。
作威作福久了的他们已经失去了血性,面对死亡的威胁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降,只寄希望于李兴能够从轻发落。
但是,本就想要杀人立威的李兴,怎么会绕过他们。
他们不死,如何能空出位置,让出足够的利益给那些新归附之人?
李兴清楚自己要在辽东尽快扎稳根基,需得这些当地之人的协助,因此并没有选择一网打尽,而是拉一批打一批。
“主公,名单之上的辽东豪门,大大小小九十余家,尽皆伏诛。除了不配合的外,还有一些平日作恶较多的包含在内,请问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罪证确凿吗?”
“无一例外,皆为该死之人。”李龙平静道。
在辽东这般偏远险恶之地,能够生存下来的豪门,手底下就没有干净的。
便是口碑尚可的田氏,私底下也不少龌龊之人。
但是大局为重,这些细枝末节李兴有的是时间去清算,现在先将局面重塑,李兴才好再定乾坤,妥善处理这些问题。
“按照大汉律法,当众宣判罪责,明日午时依律处决吧。该斩首的斩首,该抄家的抄家,辽东这潭死水,是该清一清了。”
……
“听说了吗?新任的太守把城中作恶的豪右都给抄没了。”
“真的假的?那可起码好几十家呢,怎么可能?”
“你还不信,现在就在南市的菜市场宣判罪责呢。几千人都被绑着跪在那里,太守府新任的决曹掾正在宣读罪状,那一桩桩一件件清楚无比,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那可太好了,这些豪右平日作恶多端,早就该收拾他们了。”
“就是,我家那几十亩地当初便是被他们勾结官府夺走了,真是苍天有眼,他们终究也落得如此下场!”
“看来新任的太守是个刚直清白之人啊,不与这些豪右同流合污,咱们应该能过上好日子了。”
“走走走!快一起去看看,这种大场面怕是几年难得一见。”
李兴为了树威立信,自然将审判之事广而告之,这般浩大的场面,自然吸引了无数百姓的关注。
南市菜场前广阔的空地上,原本在经营的小贩都已被给了些钱暂时清空,偌大的地方,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将士团团包围,中间跪倒着被捆绑着的大批犯人。
新任决曹掾的李羊一身黑服、目光凛冽,笔直的站在新搭的审判台上,慷锵有力的将一条条罪状列数。
“张成,于建宁五年,强夺大兴庄李三土地二十亩,并强掳其女后将其女杀死;于熹平二年,杀大兴庄张家一家五口……,依汉律,处以死刑。”
“好!”
每当李羊列数完一人的罪名,百姓便纷纷叫好不停。
辽东苦豪右久矣。
中原地区世家、豪右遍地,但有皇权压着,官吏与当地世家、豪右并非完全一条心,明面上还不敢做的太过分。
但辽东这边,偏远苦寒,当地豪右自然无法无天,便是官员也都是豪门鹰犬,百姓根本申冤无门。
早已习惯了被欺凌压榨的百姓们,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豪右们一个个被列数罪状,如鹌鹑一般瑟瑟发抖、磕头求饶,心中某道无形的枷锁仿佛隐隐出现了裂痕。
端坐在审判之位的李兴看到群情激奋的样子,暗暗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想达到的效果。
辽东百姓已经沉寂了太久了,唯有无尽的鲜血才能将他们唤醒,才能建立他的权威,才能定下新的秩序。
一桩桩罪名、一项项证据被罗列出来,一个个证人纷纷泪涕横流、嚎啕大哭,整个场面热烈壮观而又井然有序。
一边是瑟瑟发抖的犯人,一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