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认输’三个字响起时,江边再次响起了蝉鸣。
寒蝉凄切,一道冷风刮过,火海瞬间消失,江白和魏俊杰也是眼前一花,两人竟然回到了原地。
只不过,此刻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先前的乱石林立,此刻变成了无数具骸骨,那哪里是石头,分明是白骨!
江水干枯,只剩一个小潭,漆黑似油,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只有一棵烂木头在码头横着。
空气中散发着恶臭,江白捂着鼻子走上前,低头看向那块烂木头。
“是杨树?”
这个烂木头上伤痕累累,只不过那些都是老伤,唯独最下方多了一处烧伤的痕迹。
江白没有废话,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考虑留你一条活命,这是我的承诺,以寒蝉之名。”
当江白说出‘以寒蝉之名’时,蝉鸣声似乎大了一些。
杨树下方传出木锯拉扯一样的声音,虚弱、痛苦不堪,
“你想知道什么?”
江白手里多了一盏灯,幽幽开口,“先从你开始说起吧,你是谁?”
“我是谁”
杨树似乎陷入了回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走马灯】
画家的死,和走马灯脱不开干系,准确来说,他死于这一击。
江白用画家的狐皮制造了这盏灯笼,自然有了新的效果,能够辅助发动【走马灯】。
世人常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这句话,在第四次神秘潮汐有了新的解释。
超过百年的树木,在神秘潮汐中,会因为各种原因开启灵智,更像是鬼物?
江白猜的没错,她确实和三生客栈的杨妈妈有关。
很少有人知道,杨妈妈并不姓杨。
准确来说,她叫白杨,是杨妈妈的‘过去身’。
它本来是一棵白杨树,这种树最长寿命也就五六十年。
更何况,大部分白杨树成长到十年就会被砍伐,它还不到十岁。
按理来说,谁都可能在第四次神秘潮汐变鬼,唯独它没有可能。
它就站在江边,看着日升日落,感受着山川变化,等待命运的制裁。
直到有一天。
它的故事,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星河悬天,有人来到江边,是离别,也是永别。
有人即将奔赴天外的战场,并一去不返。
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们并不会害怕,甚至有些期待。
只不过,离别之前,有些事要做。
于是,他们自然备了最好的酒,哪怕他们这种强者,也能喝醉的酒。
喝酒的人有很多,酒席也很热闹。
其中有一人,名为寒蝉。
寒蝉不怎么爱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喝酒,时刻会警惕看周围,他不像一个酒客,更像是一个保安。
可寒蝉,并不是白杨故事的另一位主角。
另一位主角,是一个爱吟诗作对的男人。
说是吟诗,其实他根本不会写诗,只会背。
哪怕是背故事,范畴也不超过九年义务教育加高中,似乎人生的智慧巅峰就留在了那一刻。
那人喝醉了,开始吟诗,仍不过瘾,甚至拿出毛笔。
他在船上写诗,在岸上写诗,醉醺醺地抱着杨树呕吐,呕吐完继续写诗。
他写的都是古诗。
在吐之前,他已经写到了‘寒蝉凄切,对长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