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吗?」
对面的座位上,把肩膀当作枕头借出的女仆这么问道。
杜耶无法立刻回答。
马车已经再度出发了。
托里乌斯·奥布尼尔,在结束了对恐慌的-03的处理后,对连续的事件三言两语地发着牢骚然后就开始打瞌睡了。看着他那熟睡的脸,杜耶对于她的疑问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
「后悔,是指什么呢?」
「我提问的定义确实有点暧昧。反省。…你对被主人救了的这件事,后悔了吗?」
把稍微把头低了一下,优妮继续问道。
这是现在,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呵。如果回答「是』的话会怎样呢?把我视作潜在的敌人,把我排除掉吗?」
为了蒙混过去似的反问道。如果是主人的仇敌,即使是亲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的,奥布尼尔的女仆。如果珍惜生命就应该回答否定的答案吧。但是他执拗地不这么做。正因为明白这个,他才感到这么焦躁。
或厌恶感,这种东西也许会产生,但「无意义的提问。我们没有那种技能。不满或不信任感,是不会导致对主人进行敌对行动,这样地调整了。」
这个回答,让人头皮发麻。只要头被托里乌斯改造过一次,即使像对待蛇蝎一样忌讳他,也要继续服侍他的念头,这种行为绝对不会消失。当然,对于这个效率主义者,如果这种忌讳之类的感情对他带来的负面影响超过了阈值,就不会风平浪静了…
[什么都这么麻烦…
[因为如果没有了这种对现状产生不满或者欲望的话,就没人会对主人提出助言或者谏言了。」
「我们确实是这样的啊,但是这么说的话……量产型的家伙们,没有排除过感情吗?」
优妮叹了口气。虽然面无表情,总觉得自己被当作笨蛋了,
[主人做的是[制限]的编制。而不是[排除]。嘛,量产型都是用相同的性能统一生产的,在情绪上做了相当的限制。」
啊,对了。确实,主人是这样说的。
这么说来。曾经在实验中做过完全消除感情的奴隶,但是那作为主人的工具,不是很好用的东西。
虽然还有五感,但是即使感到痛楚,也没有反应。感觉虽然维持着,但是不能把这与行动相结当然,也能根据对应的感觉,预先设置命令。…你明白这个意思吗?」合。
「啊,不想明白啊--」
痛的事情要避开。
肚子饿了就要吃。
这样理所当然的动作--却需要逐一写入命令才能进行的人形木偶。
[与其做那样的工夫,不如使用原来的感情就好了。对吧?」
「是的,正确答案。并且如果保持感觉与行动结合,感情也能被维持。感情为动机,行动产生所以不是把情绪的产生排除,而是自律性和诚实并存到极限的方式被采用了。但是,这也避免不了行动的自主性和思考的灵活性的损失。因此,不能在大量处理上做出斟酌决定,只能交给我们这样的上位个体。」
就像佣兵团运作的方式一样。
杜耶也是原冒险者。虽然自己以独行为信条,不过,领导的作用还是知道的。自己的头脑什么都不能考虑,要做的事仅限在表面,就等同于没有未来了。自己和优妮是领导人的角色,量产型接受指示、而托里乌斯则是…把自己送进危险的委托人或是行会吗?
「那为什么,不像对我一样,只把服从和反叛的意志去掉呢?这个手术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头不硬就行了吧?」
你的头看起来倒是很硬,不过这话还是别说出来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