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蛰的笑容一下子僵硬起来,他不自然地直起身子。“你说什么,我叫秦蛰。”
沈欢言仍是单膝跪地,低头道。
“欢言不敢直呼太子殿下名号。主人有命,让欢言一切依礼而行。太子殿下尊贵之躯,欢言不过一介草民,规矩礼仪一定要守。”
秦蛰脸上的血色悉数褪尽,他在这世上已经度过了千年的孤寂岁月,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不可能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紧紧咬着唇才能抑制住喉间的沙哑,“你到底是谁?你主人又是谁?!”
沈欢言沉吟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为殿下准备的大礼,殿下一定会喜欢。”
“如果血祭禁术真的是为了我的话,那么真抱歉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秦蛰冷笑道,“既然你叫我太子,那我现在就用太子的身份命令你,叫你主人出来见我!”
“月圆时分,主人自会现身与殿下见面。”沈欢言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至于现在,欢言还是得去找最后一个祭人。”
“你休想!”
秦蛰话音刚落,忽然听见清明的大嗓门,“阿蛰哥不要怕!我和我哥来救你了!”秦蛰几乎要吐血,远远地,他看见手执长剑的韩谦之和怀抱法器的清明朝他款款走来。
猎猎的风掀起他们翻飞的衣角,衬得他们的表情更加肃穆坚毅。
韩谦之对上他的目光,居然还朝他点点头,好像在说,这是我该做的,你不用太感动。
这场面,这气势,让不明真相的人看了去,还以为是在拍僵尸道长。
“韩谦之!你这个天下第一的大蠢蛋!”
“你凭什么骂我!”韩谦之走到秦蛰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心我收了你。”
不顾眼下的局势,秦蛰大声叫道。“不是让你有多远就走多远吗?你又回来干吗?”
“毕竟血祭法也是上古邪术,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后也好和韩家的子孙吹牛。”
秦蛰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韩谦之这么说摆明了是不求回报。
沈欢言却打破了这兄弟情深的画面笑道,“送上门来,倒是正好,省得我要亲自去找。”
他说着目光一凛,将手扬起,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凄厉的鬼哭狼嚎。
悬挂在天上的月亮不再皎洁,颜色渐渐变得暗沉。
韩谦之一把拉起地上的秦蛰,和清明一起护到自己的身后。
这妖风实在是太邪乎了,每一声风啸都像一把尖利的刀,吹过耳边,便能割破脸上的皮肤。
韩谦之勉强撑起剑,念诀掐到一半,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沈欢言笑了起来,“抱歉,在我的幻境中,你的法术恐怕不起作用。”
忽然一把伞在沈欢言面前弹开,忽然绽放的金光让他下意识里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清明的脸从伞后钻了出来,几分得意。“法术没作用,法器总有吧?我可不是只会往伞上抄静心咒!”
她的伞上抄写的都是守正辟邪的梵文,虽然还弄不清楚沈欢言究竟是什么,但到底是邪物,这经文暂时牵制住他的动作,风这才稍稍停了下来。
韩谦之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抄起长剑用尽全力向沈欢言刺去。
只听“铮”的一声,长剑脱手,直插进地心里,惹起一片尘雾飞扬。
韩谦之的虎口已被震伤,鲜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转瞬之间,形势已经发生了逆转。
一个黑衣黑袍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替沈欢言挡下了韩谦之那一剑。
容貌俊美而神情冰冷的男人横在双方之间,一双没有什么情绪和温度的眼睛先是扫了扫韩谦之,最后停留在秦蛰的身上。
沈欢言已经捂着胸口恭敬地跪下,“见过主人。”
韩谦之好歹也是天师,从男人身上的气味猜测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