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言语萦绕在李世民心间,似乎除了勇敢面对,别无其他选择。
钦天监,袁天罡正在祭坛祈雨。
李世民一脸嫌弃,却又忍着心中不快,走上祭坛请教袁天师。
“陛下,贫道稽首了。”
袁天罡起身施礼,李世民面露笑容,细声细气询问。
“天师透个底,何时来雨?”
袁天罡掐指算了一会,回禀。
“依天象推算,还有二十天就能有雨。”
京畿道各州陆续有百姓涌到长安周围各大关隘处,等候开关外出乞食。
二十天,再等二十天,不知要死多少人。
李世民不敢耽搁,也不辞别,匆忙转身离开。
太极殿召集大臣商议,李世民坦言道。
“关中大旱,祈雨无果!诸卿可有何良策?”
房玄龄躬身说道:“陛下,事已至此,历代王朝皆会允许百姓逃往外地讨食,”
“如今观之,陇右之地尚可,陛下,理应开关放人。”
李世民反问道:“开放关门,那么,草原是否会来抢夺人口呢?”
裴寂神色凝重地说道:“武德年间,西部都是紧闭不开的。若是开放,恐怕会滋生祸端,况且还有外敌虎视眈眈。若不开关,灾民将会变成饥民,饥民则容易引发动乱啊!”
李世民当机立断,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开放关门,准许百姓们讨食。你们户部,立刻下发讨食关文吧。”
魏征起身拱手,道:“京城周边临近水源田地尚有挽留余地。请陛下,下敕令,工部牵头开凿沟渠,引经纬二河灌之。”
“不可!”
郑仁泰御史大声打断,起身指着魏征喝道。
“魏征老匹夫存心不良,请陛下责斥!”
五姓七望坐拥天下财富,一到天灾,便趁机高价兜售粮食,以粮食兼并天下土地。
李世民肃然道:“哦?为何?”
郑仁泰身躯挺直,神色沉稳,沉声道:“经纬二河乃我大唐龙脉之所在,魏征竟敢萌此念头,实乃欲毁我大唐根基!望陛下严惩不贷,断不可使此等奸人得逞!”
一旁的王越亦附和道:“陛下,炀帝当年便是因触动龙脉而失天下。陛下万不可不以为戒!唯有护好大唐龙脉,方能保我大唐江山永固、社稷长存!”
七八个身着官服的御史挺身而出,他们一脸肃穆地表明自己对郑仁泰的支持。
魏征目睹此景,先是略感诧异,而后不禁怒极反笑。
他提高嗓音,沉声道:“天下之本在民之向背,而非河流!龙脉之水无法解民之苦,莫非上天不仁?亦或尔等欲借上天之无情以遂己之私欲?”
魏征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带着一股威严与质询,令众人皆为之侧目。
郑仁泰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他颤抖的手指着魏征,怒声斥道:“你这老匹夫,竟敢口出狂言!”
而此时,李世民则沉稳地拍了一下案板,语气坚定地敕令:“魏征所言甚得朕心,便依此而行吧!”
就在这时,御史崔璋忽然高声奏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李世民原本面色微沉,但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平静,嘴角微扬。他缓声应道:“准奏。”
崔璋拱了拱手,然后挺直腰杆,仰头朗声道:“自贞观之建元,逮作噩之居岁。
祲灾荐起,暵潦相仍,人多疠疫之伤,稼有虫螟之害。
亦尝去损兼膳之珍,宵旰不遑,但虞于阙政,牲币靡爱,遍祷于群神。
然而丰泽尚愆,和气犹郁,物价腾涌,编氓阻饥。
常赋既蠲,廪粟皆振,岂恻隐之心弗至,致休若之应未臻。
玄武血溅,深宫兵见,仁孝惧无!
上未尝侧身内思,其咎安在?
且夫效法圣贤,行仁孝之行。
惟上感天动地,下诏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