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一月,小雪。
气温同比往年逐升,两千余亩油菜绿苗,仿佛一望无际。
水田水已干涸,干黑的水稻秸秆就像稻草人立在田地。
“嘎,嘎—嘎!……”
“咯!咯……”
老张头打开篱笆门,成群的鸡鸭鹅扑腾着涌下山,朝田地,河流和湖泊奔去。
杨卿带着兄弟开始水池蓄水,戚飞和几个村里大汉打开机关,通过控制巨大的转盘吊起闸门。
“哗啦……”
水泽湖的水通过闸门汹涌地涌入大渠,杨卿看得很心痛,如果有水利发电机组就好了。
“淑玉,想不想看看大渠是什么样子吗?”
程处默找到水渠天窗,朝魏淑玉招手。
“小心,底下很深,有水。”
杨卿紧跟四人,郭二娃将火把递给杨卿。
沿着堤坝台阶,几人向下走去,阳光透过两米见方的侧口直直照在水渠深处。
可见金色波鳞的水面,行将至水面位置,杨卿在后面提醒。
“正在蓄水,不要再往下了。”
底下就像一个空旷的世间,几人周围一丈可见,再远就是一片漆黑了。
水渠宛若一体,程处默蹲在台阶上,右手触摸冰凉的石块,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似石又不像,要说是,却看不到石缝。要说不是,又和石头一样的坚硬。此为何物?”
疑惑的声音在周围回荡,魏淑玉双手舀了一捧水,有些失神。
“淑玉,底下水深五步,宽十几步,失足就难救了。”
底下十几米宽,水深已有五六米了,水面还在升高,如失足,就真没办法救了。
杨卿拉着淑玉往上走了几米,程怀亮接过火把朝远处照了下,一下惊呆了。
“这还是水渠吗?不是地下大河吗?”
远处隐约可见的雄壮轮廓震惊了众人,杨卿习惯了大基建,也没觉得如何。
杨卿右手指向附近水泥渠体,回答刚才魏淑玉的疑惑。
“这是水泥,用水将水泥和沙砾和碎石块搅拌,依模具浇筑就成这样了。”
“水泥?”
程处默几人从未听说过水泥,本就痴呆的神情更加痴呆了。
“水泥又是何物?”
还真是儒家弟子,不耻下问,虚心请教的良好品质都很好的继承了下来。
“水泥就是石炭窑炉煅烧石块,就跟那石灰差不多。”
魏淑玉明白了,可一想到那成本,顿时头皮发麻,语气有些结巴。
“杨兄,你这糜费也太大了吧,值得吗?”
杨家的财大气粗惊到程家三兄弟,程处默打趣道:“我说杨兄啊!你钱多也不能这么撒啊,要实在没处花,就给兄弟们分点。兄弟们还能时不时去平康坊放松一下,你这一下将这么多钱抛出去,俺老程都很心疼。”
程处弼斜着眼瞅杨卿,有些怀疑杨卿的脑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确实有些败家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请听我说。水渠建好后,就再也不用看老天爷脸色吃饭了。钱花出去就没了,不能落到实处。可我这水渠能年年利用,田地年年丰收。如果持续百年以上,你们说,这还算败家吗?”
杨卿的话让程家三兄弟陷入沉思,魏淑玉眼神亮了,点头同意。
“如是,那就值了。”
杨卿眉飞色舞,继续侃侃而谈:“我这山庄有六处水源,一到下雨就容易洪涝。自有了水渠的调节,就不会了。干旱时,可打开闸门泄水灌溉田地,能保证秋收。不管什么天灾,都不受影响。”
一行人走到地面,十几个大汉用巨大的钩子勾住天窗柄,天窗沿着滑沟闭合。
程怀亮踩在厚实地水泥路面,由衷赞服:“啧啧,真是奇思妙想,既是水渠天顶,又是大道。”
“无意间听家父